孔静和能在这时候出现,令嘉还有点感动。

    “你爸怎么样了?”

    “比前段时间好一些了,上身能动弹,就还是认不出来人。”

    陈助在家里敦促搬家公司打包东西,护工也不在。出于礼貌,她笨手笨脚给女人烧了热茶,电水壶还把手背给烫出个燎泡,疼到眼泪花汪在眼睛里,转身前咯噔一下咽回去才把杯子端到茶几上。

    孔静和已经看完令父,从病房出来了。

    “静和阿姨您喝水。”

    令嘉规矩在孔静和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摆在膝盖上,有几分窘迫。

    因为孔静和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套房东西太多没收整,到处乱成一片,沙发头还有她早上才歪歪扭扭折起来的丝绵被,她几天没洗头洗澡,衣服也一夜没换了。

    是刚刚没擦干净粘东西了吗?

    她故作镇定,无比自然假装别鬓角,顺便摸了一把脸,“谢谢您今天来看我爸爸……”

    咦,怎么没摸到。

    令嘉心里还纳闷,就听孔静和直截了当打断她,“令嘉,你要当艺人吗?”

    啥?

    令嘉的脑袋一下子没跟上她的脑速。

    “你的脸非常漂亮,很适合大荧幕。”孔静和没有移开视线,继续盯着她打量。

    上一次见面是七年前,令嘉的轮廓还没长开,能瞧出是个美人坯子,像她妈。

    美丽有很多类别,令嘉是尤其珍贵的一种。

    这张脸可塑性很强,三庭五眼生得太好,骨相轮廓完美而流畅。她才二十岁,饱满的胶原蛋白,青春稚嫩,既有叫人充满保护欲的楚楚可怜,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倔强坚毅,既能是玻璃罩里珍稀娇贵的玫瑰,换个妆也能是万种风情的十月芙蓉。

    明明是张漂亮极了的脸,家庭的滋养却赋予了她另一种不急不缓、不招摇也不张扬的从容感。

    这种矛盾叫她有了十足的记忆点。

    如果不是老天爷赏饭吃,是造不出这样一张脸的。

    令嘉有点儿紧张,咽了口唾沫,“静和阿姨,我没有学过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