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白注意力移回棋局上,淡淡道:“无事。”慈恩大师二丈摸不着头脑,那边观主又拿棋敲棋盘连连催促,便收回心神专心致志地下棋。

    见状,迦荼向来对自己的功夫颇有自信,能在藏龙卧虎的魔天宗里混到圣女的身边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她内心轻叹,也不知江湖何时出了此等人物。堇岚无声笑了笑,撩起裙摆,站了起来:“走了,准备捞人过来了。”

    “樊观主帮大忙了,亏得他是傅楼主的至交。”悄无声息,头顶滑过一顶漂亮的撒花纸伞,风轻抚发丝,竹海摇曳,两人撑着伞,渐隐于其中。

    慈恩大师一把抓过盘子里的烧鸡腿,猛塞进嘴里。隔壁观主毫无形象地岔开腿,随性躺在地上,豪气万丈地一手拎着酒葫芦,对嘴灌下,一派魏晋狂风。不,大概只是单纯辣眼睛,绍白无言地看着他的另一只手抓着慈恩大师的脚跟砸核桃。

    慈恩大师一掌将观主“扇”到一边,骂骂咧咧:“你这不肖子,居然拿你老子的脚丫砸核桃!叫你去念阿弥陀佛,你偏念叨啥无量天尊,天天想着炼丹炼丹,也不想想有多少皇帝吃了之后就立马蹬腿,荣登极乐,你别说富贵在手不成遗臭万年的妖道就算好了!瞧瞧你现在,连下个棋都悔棋,让你几步都没有赢我!”

    这是喝酒喝上头了?

    “你念阿弥陀佛也念不出什么了然,也就金刚不坏之身还有点用,能砸个核桃。瞧瞧你现在,非但吃肉喝酒还有我这么大一个儿子,犯了多少戒,佛祖居然都没把你镇压!我对你太失望了,西天没有我想要的真理,我才去道家寻求镇压你的法子,等哪天炼丹把你炼进去算了!”观主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我那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哪像你每天招摇过市,遛猫逗狗,招花惹碟,万花丛中过,欠下一堆风流债!”

    “放屁!明明是娘把我生得招人,怪我吗我一心求道,片叶不沾身!上下牙一碰,你就颠倒是非,将那莫须有的罪名往我脑袋里套牢!你可知佛祖曾言出家人不打妄语?”

    ……

    一言不合,室内一片鸡飞狗跳。

    绍白肠子都悔青了,他不该劝小道士给他们倒酒。结果,把这两只酒鬼封印解开,双方肆无忌惮地互揭短处,上演了好一番放浪不羁,清纯不做作的日常。

    两人方才一副人模人样的模样,一喝了酒宛若市井疯狗,菜鸡互啄。疯僧妖道,这一佛一道,前者长得和气无害,后者俊得妖里妖气,却偏偏却是父子,同样不拘一格,倒是有趣得很。

    绍白上前和小道士拉开两人。观主脚下不留神,踩到滑溜溜的瓜皮,“噗通!”华丽丽地摔了个四脚朝天。绍白下意识去扶他,眼光扫到他微敞的衣襟,怔了一下,露出一角的是一本熟悉的书。

    绍白顿了顿,若无其事扶起他。观主自然地拢了拢衣襟,遮去了那一角。绍白认得那本书,正是今天早上流传失窃了的《裙芳艳》。因为他曾不小心把这本书的书角扯坏,还被揽玉训了一顿。

    “真是谢谢了!”观主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朝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笑,手指不经意地抹过衣襟,掩住泄出的书籍。

    绍白敛下思绪,扬唇回以一笑,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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