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玻璃窗上砸出一条条蜿蜒的水痕,看着水痕,白忱禁不住想,这时候沈念在哪里。

    下这么大的雨,她会在哪里。

    恍恍惚惚中,他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在最后一点意识消失之前,白忱想的是,如果没有骗沈念该多好。

    大雨持续到凌晨四点才停歇,此时山里的气温骤降十几度。搜寻工作还在进展中,依然是没有任何发现。

    七点多,太阳出来了,从厚重的云层后面投下来光线。山里的浓雾和潮湿的土壤混合在一起,搜救人员踏着腐烂的树叶和泥泞的泥土,深一脚浅一脚寻遍每一寸地方。

    那个时间点,陈冰能记一辈子,七点四十七分,王亮过来说,在一个小山洞里找到疑似孩子。

    一个晚上,一中队,一消防队,外加三名医护人员,二十多名人员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白一帆和陈冰对着搜救人员千恩万谢。

    三十多分钟后,一名穿着橘色的消防防护服的搜救人员背着小孩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念念!”陈冰喊得撕心裂肺,冲了上去,“念念!”

    搜救人员先朝着救护车快步奔来,“孩子状态不太好,麻烦你们给看看。”

    医护人员早已准备就绪,从他背上抱下沈念后立即进行检查和急救。

    五分钟后,救护车从白云山开出。之后,民警和消防人员也陆续撤离。

    八点,太阳终于冲破云层,万丈光芒铺天盖地地洒落下来。

    沈念在医院里住了三天,陈冰推了所有的工作,在医院里陪了三天。怕勾起沈念不好的回忆,在白云山上发生的一切,她只字未提。

    好在沈念恢复得很快,不论是身体受到的轻微伤,还是独自一人在荒山野地里度过一晚的恐惧,似乎都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阴影。

    三天后,沈念出院,白一帆亲自来接。

    “叔叔好。”沈念翘着两条整齐的麻花辫,笑得眉眼弯弯。就算在医院里将养了三天,她的脸色依然没有回复往日的红润。

    白一帆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头顶上,目光幽沉,“嗯,走,我们回家。”

    沈念点头答应,却是偷偷往病房门外瞥去,但她的目光藏头露尾,被白一帆一眼看破,“哥哥去上学了,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好好道歉。”

    沈念惊得连忙摇手,“不用不用道歉。”

    她最后见白忱是那天白忱把她撇在了山里。在她住院的三天里,白忱一次面都没露过。

    到了白家,沈念洗了热水澡,陈冰按照习俗,给她煮了压惊的太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