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死不到两年,苏迢便续弦又生下一对儿女,但苏浈在长公主的庇护下过得还算不错,直到后来她回到苏家,情形便大不一样。

    “兄长走后,徐氏偏宠亲生儿女,上行下效,下人也敢有所慢待。初时只是小偷小摸,将我母亲留下的金银拿去,又把炭火换成灶炭,到后来,干脆就连炭火都没有了。是湘婷一直念着我,求着刘夫人上门探望,才发现我已经高烧多日。后来顾家接纳我去女学,湘婷怕我没炭火,又要避过徐氏眼线,便偷偷将炭火塞到我的书箱里,我就是这样活到今天的。”

    那时段容时身陷后宫经脉俱断,几乎是个废人,哪里能顾得上外头的苏浈,但他什么也没辩解。

    苏浈半撑在榻边,站得挺直,面色出奇平静,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寒彻心扉,“顾家于你有仇,是深仇大恨,你要向顾家寻仇无人可指摘,但段家事发时湘婷不过总角,你却把所有的罪都应到她身上。”她别过身去不再看他,“抱歉,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苏浈出门后,让下人把她的东西都从主屋里搬出来,后院刚好空出来,她正好住到那里去。

    有下人去看段容时的脸色,见他只端坐在椅子上没出言阻止,这才敢动手。

    箱笼一件一件地搬出去,天色渐渐昏暗,下人又悄悄进来点亮灯烛,段容时一直枯坐到天明,都没有改换过位置。

    两人才好了没多久,苏浈又搬到后院去,段容时也搬回统御司,好好的一间主屋就被空置了。

    下人们传成什么样的都有,有的说段容时在统御司安置的外室终于被发现,苏浈大怒,却惹得段容时干脆就搬去了统御司;还有的说段容时终于从苏浈的美色中清醒过来,发觉她并非良配,因而决定分府别住。

    飞絮和流云十分担忧,她们问过许多次,但苏浈知道事关重大,不肯露一点口风,只说是自己不愿意见到段容时,却不是他的错。

    消息从段府传到外头去,逐渐传遍了京城,苏浈的名声在不孝之上又添一层善妒,简直就是当世祸患。

    苏英也听说这个消息,登时火冒三丈,若非身份限制,只怕要冲去统御司打人。

    上回苏英到访之后,段容时便加强了府里的防备,又令统御司的人常来常往,逼得他不能再随意进出。但这一次段容时回了统御司,连带着段府守卫都松懈许多,他翻进后院时没废多少功夫,也让他怒气更盛。

    “小绊,你跟哥哥直说,这日子你要是过不下去了,哥哥带你走便是。”

    “兄长先坐下来喝杯水吧,哪里就到这地步。”苏浈哭笑不得,“再说了,我已是段家妇,还能走到哪里去呢?”

    “西北地方何其宽广,哪里去不得。”苏英眉目凌厉,“段容时不是个好东西,你再待在这儿,我怕你要被欺负得骨头都不剩!”

    “有兄长护着我,我有什么可怕的。”

    苏英却面色一滞,半晌才道:“小绊,我要走了。”

    苏浈瞪大眼睛,“你才回京多久!陛下不是才封你为禁军统领吗,这是又要去哪?”

    “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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