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谦没有回应顾思哲投来的目光,只是看着眼前的树林,语气冷冷地,“今天,是她的生日。”

    原来是池鸢尾的生日,顾思哲看向那一大束黄玫瑰,不禁惋惜着。

    这个时节,玫瑰已经不再盛开,这一大束玫瑰不是永生花,是刚刚从温室里摘下的,丝毫不畏惧这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

    顾思哲知道黄玫瑰的花语是什么,是已逝的爱。

    母亲刚过世的头两年里,父亲每次带他去上坟的时候,手里总是会捧着一束,但讽刺的是,没过多久,父亲就有了新欢,再也没去过墓地,那束黄玫瑰早就枯萎变成灰烬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顾思哲觉得苏谦真的很爱池鸢尾,人都已经死去了八年,每年依然记得她的生日,画着她喜欢的花,半截无名指上依然戴着“亡妻”的戒指,保留着她生前一切的记忆,即使是没过门,也如此深情地对待,深深为自己的父亲感到惭愧。

    苏谦这种男人一定也是众多女人追求的对象吧。

    “老哥,每年都来吗?”顾思哲觉得这话很多余,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嗯。”

    许久,苏谦站起身,目光如炬,望着那被烧得面目非的屋子,眉头紧锁。

    顾思哲看他一直瞅着那扇窗不发一言,觉得气氛异常沉重。

    “前段时间,刚发生火灾,说是新生偷偷在那里吸烟造成的。”顾思哲意有所指,苏谦也听出他话里有话。

    “我听说了,李清卓案发当时的那段时间就在火场附近转悠。”苏谦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愤怒。

    苏谦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肯定是苏睿跟他说的吧。

    顾思哲联想起那天晚上李清卓在树林里被苏谦打了的事情,大概就是因为火场那件事。果然是事出有因,顾思哲便觉得是李清卓活该起来,咎由自取罢了。

    “我先走了,你也别在这里逗留太久。”苏谦拍打了两下黑风衣上面的灰尘,告诫了顾思哲一句。

    苏谦的黑衣越拉越长逐渐淡出了顾思哲的视线。

    顾思哲叹了一口气,觉得苏谦甚是可怜,刚刚提及池鸢尾的时候,一副恨自己不能随着去了的神情,的确,若不是现在还顾及着凶手的落网,怕是早就从中这楼上跳下去殉情了。

    下午的阳光已经失去了半数的温热,开始随着冷风一起在顾思哲脸上打转。

    顾思哲回头看了一眼娇艳欲滴的黄玫瑰,默默对着它说了声逝者安息,转身离去。

    刚才身上的草种子还没弄干净,又碰了一身的枯叶,顾思哲只得站在小门附近脱下外套不停地拍打起来。

    世界真小,刚整理完走了两步顾思哲就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顾思哲走得很慢,刚转了一个路口,就见到李清卓同郑佳一道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