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一身玄衣,眉间垂着一小块玉坠。玉坠延伸出两条玄色丝带绕到他脑后,作为发带在他长发间打了个结——这是剧本中师尊云疏赠与他的清明坠。

    容舟执断剑而立,神色中带着点冷淡,那白色的眉心坠衬得他眉眼更加冷,柳叶结霜般。这正是殷东遇应该有的样子了。

    程迟音听到旁边有女生小声道:“太绝了,又帅又冷,演起疯狗徒弟来——嘶,不得了。”

    “疯狗,疯起来自己师父都杀的那种,一把子期待了。”

    纪澄也两眼放光盯着容舟:“帅啊,太帅了。”

    他眉眼跟容舟有几分像,除了“纪二哈”“橙子”这种外号,也被人叫过小容舟。这货还挺自豪的。

    在演员就位、场记打板后,这场戏开始了。

    群戏最难拍,尤其还是这种打戏,走位调度,机位设置都麻烦的很。程迟音跟纪澄看到路冬搁那儿发了好几通火,现场各种出状况。

    好在容舟业务水平过硬,身手利落,镜头完成得很出色。别看他站在那儿不动时冷、不近人情的样子,真拿着剑在人群里屠杀时,那股“以杀还杀”、癫狂如疯狗的反差真让程迟音吃了一惊。

    这大概就是演员的基本素养吧。

    这场戏拍的差不多的时候,路冬喊程迟音:“迟音,过来补镜头。”

    “来了。”

    程迟音演的云疏日常就是吊着威亚高来高去。

    在穿戴威亚、将钢丝扣节节扣紧的同时,程迟音微微皱眉。这些天她的大部分戏都是威亚戏,时间长了,腰腹部几道深紫色的勒痕,碰一下就疼。

    纪澄看出她疼,沉着脸问:“你知道威亚为什么叫威亚吗?”

    程迟音检查着钢丝扣,随口问:“为什么?”

    纪澄:“因为第一个吊威亚的人被吊到空中时,吓得大喊‘喂呀’!”

    程迟音对这个冷笑话无动于衷,朝威亚师傅做出手势,随后被吊到树枝上。

    纪澄:“不好笑吗?”

    旁边人同情地看了他两眼。

    站在树枝上,程迟音闭眼酝酿了下情绪。

    作为殷东遇的师尊,两人日常几乎没有交流,但云疏在殷东遇出宗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她在远处旁观了整场杀戮,看着殷东遇的剑横劈数座巍峨山峰,大地晃荡震颤。也看到他用剑意织就密不透风的罗网,屠宰牲口一般杀尽所有仇人。

    某种程度上,师徒二人的脑回路其实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