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师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道:“……你说,他们还知不知道这是他们曾经最亲爱的人?”

    池乔垂下眼眸,没有回应。

    几乎不到半刻,玫瑰花田这场荒谬“血宴”就结束了。

    池乔唇线绷直,眼睫缠了颤:“3号,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歪鼻子小孩转身朝这边跑来,脸上血迹未干:“解开母神蒂尔芙的枷锁,你们就可以通关离开了。”

    季师炜放松了一些:“我们赶快下山吧,兴许还能帮帮还在村子里的玩家。”

    池乔回身摘下一朵“血腥主教”点了点头。

    ……

    山下的情况并不乐观,村庄四处都是斑驳血迹,荒诞得像是末日降临。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脚步踩在雪地里无比沉重,池乔紧握着手里的玫瑰,无视被茎刺扎破的手心。

    看到池乔和鬼小孩的那一刻,拼命逃亡的林湘忽然如释重负了一般。

    “你们还是回来了。”

    一旁满身是血的邢宇宵扭过头,直接飙出了眼泪:“池乔爸爸救我!我出去肯定加倍回报你!”

    没有任何指令,鬼小孩们纷纷涌向落逃的丧尸,他们紧贴在一处,不像是捕猎者和猎物的关系。他们不是天敌的压制,更像是亲人之间亲昵的举动。就算是这样残酷的亲昵。

    小带喘着粗气,眉眼却轻松了不少:“所以,你们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了?”

    季师炜点点头:“我们需要解开蒂尔芙的枷锁。”

    搜寻完剩下的幸存者,大家再次向教堂走去。这次心情有些微妙,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即将通关的激动,还有……一些心悸和沉痛。

    教堂里一片狼藉,冷风肆无忌惮地从破碎的门和窗灌进来。那位“母神”依旧被束缚在可笑、歪斜的十字架上。她的存在,就是残忍的工具,罪行的“正确性”诡证。

    众人止了脚步,只是注视这位悲惨的“神”。

    池乔一步步迈向台阶,将那朵“血腥主教”放在她的脚下。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但是我想,罪孽并不是你带来的。当时那些村民确实得到了某种慰藉与救赎,不是吗?你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杀伐与恶果也并非是你种下的,是制造你的那些人,他们是罪神,罪神夺取了蒂尔芙播撒幸福的神职罢了。”

    “嗒——”泪珠从女人的眼眶滚落。

    “你不需要在这样的地方束缚自己,惩罚自己。苦难回放,究竟是对受害者的惩罚还是对施害者的张讨呢?你是受害者,你有走下神坛的机会,因为这本就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来吧,蒂尔芙的枷锁由你自己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