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场宫变死伤无数,据说皇宫被鲜血染红,花了数日才清洗干净,叶春秋带着五岁的太子东方铄在亲卫的保护下一路南下逃亡。

    途中遇到当时在江南做太守的陆之常一家,那日他们一家人在湖中游玩,才刚三岁大的公子不慎落水,被叶春秋所救。

    陆之常感念其救命之恩,便要收留他们二人,最后叶春秋只将才五岁的东方铄托付给了他。

    陆之常本有一子,两年前得了天花不幸夭折,若是在世恰好是五岁,当下便与夫人商定,将东方铄当作自己夭折的长子来养,从此,东方铄不再是当朝太子,而是成为了江南太守陆之常的长子,陆子卿。

    东方铄虽年幼,但却生性聪慧,早已明白了家仇国恨,在陆府住下后请求陆之常为其找来了武术师傅,每日勤学苦练,待十岁之后,每日夜里便偷偷去离家不远的林中,与叶春秋学武。

    当年叶春秋走时皇后娘娘曾给了他一块令牌,说是用此令牌可号令东方皇室的一支秘密暗卫,他花了五年时间终于找到了这支暗卫组织,从此,开始了复国之路。

    他们花了十五年时间,在整个大商国各处放入了自己的势力,能够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几个月前,他们在郁京城的一处联络点暴露了,叶春秋受了重伤,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东方铄因此不得不离开。

    “叶叔可回来了?”东方铄看完了桌上的公文后,抬头看向一边的揽月问道,揽月摇了摇头,“恐怕还在回来的路上,毕竟郁京城离这里尚有几千里,纵使是骑马,也要两三日了,更何况他还要带个女人。”

    经过几个月的安排布置,郁京城的势力总算又重新安插了进去,他们也算是缓了过来。

    东方铄心中一阵轻松,同时也有些失落,揽月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主子可是想孟姑娘了?”

    东方铄没有说话,起身走出了书房,看着外面成片的竹林,轻叹了一口气,一别数月,相思入骨,可他却不能任性,哪怕是深夜时思念若狂,他也要拼命忍住,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人,更是背负了家国仇恨,背负了一众人的期望。

    好在如今一切都已处理妥当,也算是稳定下来,只待叶叔回来,他便可以放心离开了。

    “揽月,这几日你收拾下行装,对了,吩咐下去,让江南那边的人买些特产,咱们回去时顺道取了带回郁京城。”

    “是,主子,咱们何时出发?”

    “叶叔想必就在这两日便能回来了,待他回来后我与他商议些事情后便动身。”说完伸手朝屋中挂着他佩剑的方向运力,隔空取到那把剑,朝屋后的竹林走去。

    这是他的习惯,每日在竹林里练剑,除了在相府的日子,这么多年来未曾断过。

    平坦的官道上,一匹黑色骏马飞驰而过,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皆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女子年约三十,看起来十分美丽,不过想必是受不了长途奔波,脸上满是疲惫。

    天黑前到了一处集镇,两人下了马,在集镇上唯一一间客栈外停下,男子对女子说道:“映月,今夜便在此住一夜,明日一早再赶路。”

    女子点点头,一脸温顺,“好,我都听秋哥的。”

    原来这对中年男女便是叶春秋,以及那位本已在柳氏家庙里被烧死的陈氏,果然如孟筱然所料,那就是一出移花接木的戏码,叶春秋为了带走陈氏才用了这法子。

    两人要了一间上房,并要了热水,陈映月沐浴更衣后才算是缓了过来,集镇上的客栈,环境并不算好,但还算干净,两人用膳后静静赏了会月色,而后自是一番温存。

    当初在相府时,两人虽时常见面,但却从未跨越最后一步,直到这次叶春秋将她救出来,两人当夜在山中便情不自禁做了一回野鸳鸯,如今终于正大光明了,自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

    温存过后,陈映月躺在叶春秋怀中,脸上渐渐染上担忧,“秋哥,我跟你去了云州之后,你如何安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