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新辟出的墓园位于一座荒山的山脚,远离人烟,地皮不值钱,自然也就修得很大。

    整座墓园俯瞰是个“凹”字型,开口朝北,东南西三面预留的墓坑远看上去就像一个个没有顶盖的盒子,延山势而建,呈阶梯状分布。

    卫复渊大致扫了一眼,发现已立了墓碑的不多,超过八成的位置还空着,粗摸估计,以后还能多容纳好几千位往生者。

    而在园区中心,则是空旷的凭吊区,用防火砖砌出一个个方形坑,配有供桌、烛台、香炉、大号的铁皮桶以及灭火用的沙土与水桶,不管是想要烧香还是烧纸,都可以满足客户的需求。

    北泉花了一百块钱,租用了凭吊区角落的一个坑位。

    “得等到午夜十二点。”

    他对卫复渊说道。

    这时已到了晚饭的点儿,北泉和卫复渊就在墓园附近找了一间农家乐,磨磨蹭蹭,终于等到了午夜。

    非年非节更非三元,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入夜之后的郊区陵园安静得吓人。

    除了两名值夜的工作人员之外,就唯有北泉和卫复渊两个祭拜者而已。

    终于,午夜十二点到了。

    北泉翻出了大叠的纸钱,用黄纸包好,在每个纸包上写下一个名字,又摸出根粉笔,在地上画了两个留着缺口的圆圈。

    纸包点燃,北泉将它们分别投入了其中一个圆圈中,一边烧还一边念念有词,卫复渊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了一会,发现无非是“阴差相护、小鬼勿侵、三途路遥、早登极乐”之类的套话。

    “你这纸,是烧给董朝阳和那小公子的?”

    卫复渊眼见着纸包快要燃尽,终于忍不住问道。

    今天他没有喷牛眼泪,所以并不清楚这地方到底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但就是因为看不见,才更容易脑补。

    卫复渊总觉得身后好似站了什么东西似的,以至于连回头都不敢:

    “你是怎么知道那小公子的名字的?”

    北泉笑了笑:

    “我请特七帮我‘问’出来的。”

    北泉用食指和中指比了个“走路”的姿势,“他们有会走阴的能人,特地到‘下面’去了一趟,找判官问了问。”

    卫复渊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特别不唯物主义的说法了,这时就显得格外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