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属下受教了。”仁会亭谦恭道。

    “央平战事么……非汝之罪,”皇甫崇安慰其,“先锋营王巾凡数度失机,且调回责罚,令叶良翼代之。正剑心挂帅,恐怕军马还少些,教吴火殇从丰野来助他罢……”皇甫崇说着,仁会亭手不歇,一字不差地抄记下来。

    “属下数日前,发书请吴火殇将军来……”

    “哦?”皇甫崇翘眉,“他怎生说?”

    “吴将军……抱病未起。”

    皇甫崇脸色惨白,仁会亭问之,半晌,皇甫崇“波”地吐出一口长气:“吴火殇,吴火殇!孤居火德,汝为我殇!使尔留驻多日,还养不起来,休怪本王下辣手!仁会亭,吴火殇有多少人马?”

    仁会亭对答如流:“三营,四万余,皆驻丰野。”

    “全归你了,”皇甫崇一挥手,“待本王一纸调令下达,吴火殇他立成光杆将军!”

    言毕,仁会亭请辞。出门时险与来人撞个满怀,却是郑史帝。郑史帝为皇甫崇念书信,皇甫崇本欲使古谆登去守突西,忽记起久声擅排布人马,改让久声前去。

    皇甫崇又问郑史帝:“那于十千是何人,又怎的忽弃军而去?”郑史帝也说不知,止道目下连苏世文也不在央平,俱飞鱼卫传闻已潜入西丘,要协同浦军为乱。皇甫崇忧心忡忡,让郑史帝代笔向羽经催促有关于十千底细之案卷。

    皇甫崇病起,天朝欢庆。未三日,人报刘夕筠于南郡大破帖票四十万人马,书称“繇原会战之三”(一为博明破风正烈叛军,二为皇甫崇破叶少锋叛军)。刘夕筠调镇南,兴邦,竹港,华九各镇歼灭贼寇,先困敌淤地,后截粮道。敌纵深而入,军力难支。又遭粮绝,止步不前。刘夕筠团围帖票,炮轰铳鸣,足杀够了两日,帖票方得逃出生天,余者不尽百人。

    刘夕筠斩首报功,灭杀人头,收复失地,夺敌锱重无数,然无一俘虏。刘夕筠书中对皇甫崇言:“雄关之民,一为奸徒,九为牲畜,何须俘虏!”

    皇甫崇持信大笑:“不知那些埋尸户要填到几月份哪?”

    京中虺秦亦遣飞鱼卫传书来:“今有数惑未解,请千岁思之。

    一者,刘夕筠埋伏过久矣。据知军所言,刘夕筠可在数日之前进兵,却似有意延迟一般。更屡发败信,求朝廷援军;”

    皇甫崇心道:若此为真,着实奇怪。刘夕筠大行细谨,不爱装腔作势。立要得胜,为何还报败绩……

    “二者,经李画生所验,千岁所中一箭上并无毒药,千岁却昏晕乃至此时。”

    皇甫崇一震:这岂不是在说孤身旁有内鬼?要害本王,八九分是破军党了,然而若是灵均主使,又讲不通:灵均先是不杀孤,因孤位高权重,死必致乱……是张庆童么?那为何又失手?

    莫非……反贼另有其人,是在试探?

    试探本王若不辞而别,将会若何?

    皇甫崇细思:如此一来,此情便合乎道理。本王方昏迷满旬,事态便危,因此那“反贼”又解了此毒……哼,那么刘夕筠之为,亦可解释得过了!刘家世仕,根深蒂固,多少也晓得一些破军党内幕……刘夕筠是怕不显本王之能,“反贼”便会痛下杀手?

    难不成司马彪之败,也是为此……

    皇甫崇越想越觉个中水深,一时半会难以想清,遂先行搁下了。忽为灵均一叹,看来本王和汝,都在替人作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