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作战,便是在几度翻云覆雨的折腾后,自己满足地脱身,留对方在春梦中浑浑噩噩。轻者醒后感到浑身乏力,需要几天补补身子才能正常下地;重者在梦中被耗尽了精力,甚至会昏迷几周。

    而暮天枢进入梦境之际,蕊姬便知道:这少年表面上泰然自若、体面周全,但内心——

    会害羞、很纯情,甚至故意不看她,明显是未出室的呀!

    她的欢心就像脱缰野马,在心头乱闯,没有任何自制力能将其束缚,干脆放它撒蹄子狂奔!

    此般千载难逢的机会,蕊姬当然不会在沼泽地上野战。她望向四周,眨着眸子作思考状:“暮会长,您这梦境实在是稀松平常,单调得很,让人家没什么兴致呢。”

    暮天枢侧脸,避过她缠缠绵绵的吐息:“因为我不习惯做白日梦。”

    蕊姬笑丝丝道:“没关系,有人家在,还怕少了浪漫吗?”

    话音未落,只见墨绿的泥沼之上生出了碧绿的幼苗。绿苗迅速长高,结出桃粉色的花骨朵,继而遍地的花蕾齐齐绽放,染得整片大地都是暖心醉人的红粉。

    与此同时,四周朦朦胧胧的白光迅速暗下,成为入夜的藏蓝色。天色昏昏,从无边的花田中飘起星星点点的红光,彷如飞舞的天灯,好似晕红的萤火,更像绚丽的红烛映着新人的面庞。

    趁她分心于构景,暮天枢眸光一厉,两道交叉的气刃凭空生出,径直斩向蕊姬袒露的后背。

    可诡异的是,气浪刚刚击出,只在晕红的光点中飘了几十厘米,便倏地消散了,化作丝丝缕缕的清风,撩拨得花瓣簌簌作响。

    长发被气浪的余波掀起,蕊姬连头都不回,噗嗤笑了。

    “这梦因我而生,我便是梦的主宰。都说了,您呀,别白费力气了。有那心思,还不如和人家多来几回呢!”

    暮天枢不语,目光侧向一旁。他想起莳闇之前三令五申的战术,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我确实高看自己了。

    蕊姬用手掌在他的腹部上方压了压,一边感受着那紧致的肌肉,一边用目光在暮天枢的脸孔上细细勾勒。

    近距离欣赏,他的眉目清俊若远山近水,飘着重峦叠嶂般迷蒙的悠远。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织着绚丽的异彩,飘着零星的灿金与赤紫,暖得让人一醉心底。他的存在,就像某个造物之人绞尽脑汁想了九九八十一天,千雕万琢地打造而出,作为平生的绝笔之作。

    蕊姬的眼中泛出迷醉与渴求,呼吸愈发急促,她赶忙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确认自己没有流口水。

    不得不承认,她太想占有他、品尝他,在梦里好一番翻云覆雨,在他的心里留下自己的身影,从他的完美中取走一滴血……

    当然,出了梦境,她还是那未开垦过的少女,拥有白璧无瑕的身子。

    蕊姬把持着稀薄的理智,努力保持形象地道:“他们都说,您是表里如一的完美会长,我很赞同。若换了旁人,早就扑到人家身前了。”

    暮天枢淡淡道:“会被你牵入梦中,我为自己而羞愧。”

    “您无需自责。男人呀,若能对我心如止水,人家还要怀疑他的取向呢。”

    暮天枢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