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阮瑶前往正院给太妃请安。

    于正院门口,正好碰上严博绍,看样子是刚下朝归来,身上官服还未换,通身气势,便是比昨晚更加慑人。

    也是,此人虽年少,却是手握北地十万兵马的战将,朝中早有传闻,燕王年少,却是将帅之才,国之栋梁,大荣有此人,国之幸也!

    常年征战沙场之人,身上难免带些戾气,何况他这般清冷的性子!

    想起昨天晚上在祠堂院中见到的血腥场面,阮瑶忍不住拉着天冬后退了一步,屈身示意严博绍先行。

    至于套近乎什么的,经此一事,阮瑶决定还是先缓缓吧,毕竟若是每日见到那等情形,等不到王府灾祸那日,自己怕是就要魔怔了。

    “瑶瑶,可是没睡好?看你脸色有些倦怠!”阮瑶坐于太妃右手边,一抬眼,便对上太妃略带关切的眼神。

    “无碍,想是风寒尚未好全,太妃不必担心!”阮瑶说这话时,淡定的很,仿佛真的是因为风寒的缘故。

    阮瑶与太妃说着话,感受到旁边落在自己身上审视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自己,她当然知道这目光的主人是谁,即使过了一夜,阮瑶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寒而栗,紧张的几次未听清太妃的话。

    “瑶瑶,我看你确实精神不济,想必身子还未好全,姜嬷嬷,吩咐厨房这几日给瑶瑶熬些燕窝粥补补身子,姑娘家,身子一定要养好,马虎不得!”太妃吩咐道。

    阮瑶有些惭愧,但是当着严博绍的面,又不好说自己是紧张所致,只能受了太妃的关怀。

    “谢谢太妃,阮瑶还有一事,后日我想去大昭寺上柱香,还请太妃应允!”

    太妃愣了一下,恍然道:“是了,后日便是你父亲的忌日了,难为你这孩子有孝心,后日你多带些家丁,护你周全,进香的一应物件儿给王管家说一声儿,让他帮你准备妥当就是!”

    “嗯,谢太妃,阮瑶省的!”阮瑶眉眼弯弯。

    “正好我后日闲着,不如......不如我来护送表妹?”阮瑶正在想着要准备什么东西,冷不丁的听到这话,抬头看见严博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一紧张,连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表兄刚刚回京,定然有诸多事务要忙,不敢劳烦表兄,我多带些府丁便是。”

    “怎么,我竟比不得那些府丁?”严博绍一开口,阮瑶哑口无言,只好看向太妃,想着太妃能开口劝阻。

    但是......

    “也好,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总归危险些,有绍儿与你同行,我也好放心,就这么定吧,绍儿,你可要护好瑶瑶啊,若是瑶瑶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我可饶不了你!”太妃佯装告诫严博绍。

    严博绍称:“是,儿子谨遵母妃教诲!”

    这二人已经拍板儿定下了,阮瑶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冲严博绍行了一礼:“多谢表兄!”

    西山的大昭寺是京都最大的寺庙,也是香火最盛的寺庙,无论官宦之家还是平民百姓,总喜欢来这里上香,因寺庙门前有两株高大的槐树,也不知怎么长得,那树干竟是紧紧缠绕在一起,分都分不开,是以人们将这两株槐树称之为姻缘树,不少人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红缎带挂到树上,以祈求姻缘和顺。

    燕王府门口,阮瑶在天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不大,却也备好了茶水点心,乘坐两人绰绰有余。阮瑶本以为严博绍应该是骑马的,毕竟这马车再怎么宽敞,依着他多年纵马的习惯,应是坐不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