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他眼神充满果决,紧握手中的剑,拼尽所有全力朝前方杀去。江家儿郎,绝不当临阵脱逃之人。

    刀呈围剿之势将他团团包围,稍有不慎,手臂、胸口的伤痕又多了几条。视线也渐渐模糊,他为了护住剩下三人,早已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嘴角渗出了血,几乎被鲜血染遍全身。

    他最后已经不知道杀伐是什么感觉了,麻木地举起手中的剑又落下,连鲜血溅到脸庞眼睛都不眨一下。无数的人向他冲来又倒下,每一个脚步都伴随着数十人的尸体。

    人的喧嚣渐渐平息,他单膝跪在地上,朦胧间仿若见到那年春日,她在桃花漫漫下朝他招手,桃花眼里充满欢欣,他笑着,黑眸里透着温柔,闭上了眼。真好,在他的最后还能遇见她。

    人生若是只如初见啊,若有机会重来,他不会再错过她。

    吴清正清洗着手上的血污,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山匪如今派的人是越来越多,幸亏他们熟知地形加上轻功了得,把那些山匪分成几路,分开杀去,勉力还能应付。

    蒙勇衣衫处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眼下有些青黑,他与师姐已经被山匪连着追踪了一个月,人是一波一波地来,专挑他们吃饭睡觉的时候,饶是他们武功再高,这种车轮战也吃不消。

    他们早通过信鸽联系师兄,让他速速下山支援他们。

    洗净了手,朝着蒙勇的方向走去,突然心脏一疼,吴清捂着胸口闷疼,眼皮直跳。

    “师姐,你没事吧?”蒙勇看到师姐脸色难看,急忙扶着她。

    吴清只觉得有种揪心难受突然迸发,她想起那个男人了。这半年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可今日却莫名想起来他。

    她想起那年,她终于知道与她书信之人就是她日日思慕之人时,高兴地将那些书信反复地读着,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趁着那日月色,悄悄潜入他的房间。那时他还是个眉清目秀带着些稚气的小郎君,正在床榻上熟睡着。

    她趴在床边,指尖轻轻点过他的眉、他高挺的鼻,再划过他的唇,只觉得真是上天眷顾她,这么好的郎君。

    动作虽然大胆,但她的脸蛋早已烧得通红,她撞着胆,凑上他的脸蛋,亲上他的唇。

    即便后来他待她再如何冷淡,但她每每想起那一夜,总会觉得他会回心转意的。

    她眼底泛着不易察觉的失落,缓缓摇摇头,她想这些做什么?现在江夜说不定早在她前脚一走后头就娶了长姐呢,又或许正在府内逍遥快活呢,她这一走,是成全了他们。

    心痛稍有缓解,她面色又恢复了如往常一般的淡然。接下来,拖着那些山匪,等到师兄赶来时,他们三人便可以杀上萧山,了结与山匪的恩怨。

    收到师妹的信时,谢朗之正被田安拉着去瞧远处的药草,这几天下来,他又怎么不知,这山上根本没有田安所说的那些宝藏,可是看在田安热情开朗,天真烂漫,他总是每次想提出时,又收住了声。

    “谢哥哥,你快看,这是不是止血的草?”田安背着一个药篓子,蹲在一束平平无奇的草前,笑着回头,看到谢哥哥神色凝重,笑容也慢慢收了回去。

    她的确是因为爱慕谢朗之,才找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不过这山确实是有不少难寻的药草,否则谢朗之也不会任她胡闹这么多天。

    也幸亏她在识别药草上颇有天赋,一路上采摘了不少草药。

    她天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