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你不懂?”楚瞬召眯眼笑道。

    “那大人你懂你给我说说呗?”

    “我不和小孩子谈男女之事。”楚瞬召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作为惩罚,她无辜地看着楚瞬召轻声道:“我听说公主殿下回来了,是吗大人?”

    “皇后和公主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呢?”

    “皇后娘娘人可好了,生得一副菩萨心肠,她经常会去寺庙烧香拜佛,每年冬天还会让宫里的人送冬衣和粮米给那些吃不饱饭的人们,而且皇后娘娘下棋可厉害了,整个燕都没几个可以胜过皇后娘娘的人,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人。”

    “是啊,她是个善良的人……”楚瞬召眼中雾蒙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每当有人向他提到燕皇后,总是有一根看不见的刺在扎他的心里,即便那个女人死在皇宫里,但是她留下的气息是如此强烈,仿佛她不曾离去一样,楚瞬召心里总会冒出一个念头,以往他受到的那些教育是否正确。杀死一个女人,为了战争的胜利杀死一个怀孕的女人是否正确,楚瞬召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做出了判断,用一把匕首刺穿了皇后的心脏,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杀死;皇后的身份地位极其崇高,但比她身份更高的是她的尊严,否则她也不会死战而死,宁可用死亡来交换尊严,也不愿向楚瞬召屈膝投降。

    “我们燕人,宁做黄泉鬼,不做檐下奴!”当时燕皇后站在高台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这句话说得真好啊,好到他愿意为皇后的死去热烈鼓掌。

    楚瞬召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杀死了皇后,这让他不得不产生出一种精神之上的怀疑,除此之外他的内心的一部分已经麻木,这些日子他沉浸在花幽月带给自己的愉悦,在两人的温存缠绵之中,他暂时忘记对自己的谴责,女人对他的感情热烈且湿润,而他的感觉已经被所占据,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在安慰他一样,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做错。

    其实这一切都没有任何安慰可言,当与征服过去后取而代之的是更强烈的空虚和愧疚,这些都是他自欺欺人幻想出来的谎言。

    楚瞬召看着不远处站在两个宫女,篮子里装着一堆花枝看着栏杆边的楚瞬召和童秋阳,既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楚瞬召揉了揉她的脑袋,顺手从旁边的花枝中摘了一朵小白花,插在那孩子的发鬓边,吃吃笑道:“好好呆在这里做宫女,日后攒够了钱离开这里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日后若是燕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可以怪我。”

    秋阳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楚瞬召牵着她的手径直走到那两位宫女身边,宫女惶恐不安地拜了个万福,楚瞬召点头道:“这孩子我挺喜欢的,如果到时候她想离开皇宫的话,你们可以来找我,我会给她安排个安稳的地方开花店,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宫女们点了点头,从楚瞬召手中牵过那小宫女,孩子忽然转头冲楚瞬召做了个鬼脸,楚瞬召眯眼一笑吓了回去,看着她们渐行渐远。

    楚瞬召会去寝宫的时候已经接近酉时,楚瞬召今天累了一天,自然不想处理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军报和奏章,他才不想学父皇那样熬夜处理政务,说起来自己今年才十七岁,随心所欲才是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待他回去寝宫时,楚瞬召洗了个通体舒泰的热水澡后,出来的时候恰好见到花幽月

    和苏念妤坐在一块,她们两个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见楚瞬召出来后就闭嘴不谈了,澹台宁静和叶微微坐在玉阶上逗那匹白狼,白狼似乎比先前圆润了不少,至少胖了快二十斤吧,肚子都垂到地上了,以凶狠臭名昭著的冰原狼被叶微微养成了看门狗一样的存在,真是难为这条白狼了。

    楚瞬召看着这一屋子的女人,侍卫和女眷们身边的宫女见得楚瞬召后,都纷纷恭敬地站到了玉阶下面,不料澹台宁静转身抱着他的腰肢冲他在笑,楚瞬召忙蹲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这些天想不想我?”

    “想,微微姐姐也很想你。”澹台宁静笑容灿烂道,叶微微瞪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楚瞬召放下澹台宁静摸了摸叶微微的头,盯着白狼笑眯眯道:“这狼都被你养成猪了,日后就把它拴在垂鹰菀门口看门吧”

    叶微微毫无樽国公主风度般直瞪回他:“要你管?!”

    楚瞬召不免内心唏嘘,这个公主从见面开始就不认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自己对她也算是相敬如宾并非相敬如冰,想想自己对她的关心也是不够,照顾更是谈不上,主要叶微微是那种可以自己找到乐子的女孩,加上还有关雎和澹台宁静陪她玩,自己也就没怎么过问过她,在自己心中她的地位和那穿云袍的女子差得远了,或许自己这辈子都很难和她交心而谈,也许是他付出的还不够,两人之间的感情没法更亲近了吧,希望时间可以改变这一切。

    楚瞬召看着叶微微沉吟片刻问道:“微微,很快我要和蜀越女帝去蜀越打仗了,到时候你留在这安息城里帮我看看奏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