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槐树衬托得那身穿破鞋烂衣的姑娘有些柳条依依,一伙骑着高马也分不清是马贼还是悍匪的汉子在草席前指指点点的。

    这五六个人皆穿红漆皮甲,皆是剃发秃顶结发成辫的大汉,为首那人身穿一件远比其他人昂贵得多的鱼鳞锻甲,聚在槐树下眼神带着许阴冷戾气说话,明显在算计盘衡着什么。

    反正宝莲州这一带虽说靠近大红城,但要是真死了人也没谁管得着,眼看着少女还有几分姿色,倒不如将她抢回去玩几天,也省了一笔去青楼的银子了。

    为首汉子在手下耳边说了些什么,便缓缓策马后退,手下从马囊里缓缓拿出一串链刀,用力甩了出去勾在草席包裹的尸体上,将那卖身葬夫的女子吓得大惊失色。

    她趴在她父亲的尸体上大声哭泣,但更多的链刀甩了出去钉在尸体上,链刀锋利无比,用力一扯便将尸体分成两半,其中一人翻身下马将用力抓住那纤细女子的脖子,用力将她按倒在地,故意让她看着那草席露出的尸体容貌。

    少女几乎当场晕厥过去,他们用那恶劣下流的手段逼得她尖叫不止。

    直到她脸色发白抱着父亲的尸体蜷缩在地上,为首汉子终于翻身下马,慢慢蹲在她面前扯住她那漫头青丝,仔细打量她的脸蛋,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人蹲在她面前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们回去,说她父亲已经被他们分尸了,随便抛尸野外也就算了。

    她哭着说不走,为首汉子给了她一巴掌,问她走不走,她还是哭着说不走。然后他们就去踩那具尸体。

    她哭得愈发撕心裂肺护着父亲的残尸,然后被恼羞成怒的悍匪们抬脚踢在她身。

    一个年轻女子能经得住多少下踢打,许多人从槐树下冷漠地经过,围观的路人也是越来越多,也没谁敢站出来制止这些悍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没鼓掌了。

    比残暴更可怕的是那些假装看不见的人。

    就在女子几近绝望的时候,温热的鲜血忽然溅了她一身,那踢打她的五个悍匪一瞬间死在了自己面前,脖子处有一道细细的伤痕,鲜血就是这样洒出来的。

    汉子们直直倒在自己脚下,说死就死了。

    那蹲在她身边的鱼鳞甲汉子躲过了一劫,看着自己的弟兄无缘无故死在自己面前,连出手的敌人都不知道是谁,死法何等诡谲,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犯嘀咕。

    直到他看见那白衣握剑的年轻公子慢慢走来,身上的袍子像是无风自动般荡漾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面出来似的。

    楚瞬召嘴里喃喃道:“每次出来都会遇上这些破事,是坏人太多了,还是好人太难做了?”

    汉子看见那年轻公子手中的长剑上剑气缭绕,心知不妙,笑容牵强道:“少侠不要杀我,我可以给少侠很多银子,少侠想要什么我都给!”

    他边说便摸向腰间的链刀,却惊奇地发现链刀不见。

    这一刻,根本不需要楚瞬召出手,链刀从天而降刺穿了他的脑袋!

    那被他羞辱后的年轻女子双目赤红,放声咆哮,狠狠将链刀插入他头顶上,那股子狠劲将楚瞬召也吓了一跳。

    围观的人群四处逃走,刚才还人潮涌动的场面,瞬间跑得一干二净,众人恨不得再多出两条腿来。

    楚瞬召半闭着眼睛看着她用力掰开他的脑壳,像是掰开椰子壳般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样的死法何其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