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里啊小楚里，你不用说得这么文绉绉的，老人家懂。”蔺老笑意更深，他缓缓道：“我不会与你们为敌，更不会因为府君而出卖你们，我们确实非亲非故，但相较于他，你们看着更顺眼。”
“……蔺老对府君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谈不上，”蔺老笑着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往外走，声音过了许久才远远飘来：“我只是看你们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拼尽全力想反抗，到头来落在那些人眼里，不过跳梁小丑，于心不忍罢了……”
说到这儿，他又意味深长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楚里：“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楚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蹙眉道：“八百年多年前吧……我是那个时候来到地府的。”
“八百多年前啊……”蔺老说：“不，还要更早。”
楚里心上一跳，直觉蔺老这句话里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信息，正要追问，后者已经朝他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一眨眼就飘远了，“到此为止，剩下的，你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地府，真的是平静太久了……”
更深露重，城市的霓虹灯还闪烁着，楚里带着伤重的李辰时避开人群和监控，回家时已是半夜，三个小鬼挤在沙发上点着脑袋，餐桌上还摆着简单的饭菜。他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走时匆忙，忘了留两句话。
李辰时轻声道：“把他们喊醒，让他们回房睡吧。”
楚里点了点头，开灯把三个小鬼推醒，他们却不肯回房，扒在门口眼巴巴看着，像是好奇，又仿佛是希望为楚里分担点什么，但这时候的楚里显然没办法跟他们多说，他自己的脑子都处于停机状态，只好叹了口气，随便扒了两口冷饭冷菜表示自己“活力满满”，小鬼们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
谢月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楚里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李辰时，拎着换洗衣物过去，正瞧见他趴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写着什么，他垂眸看了一眼，纸上潦草地写着“酆都”、“泰山地府”、“若渊”。
他立刻明白对方所想，这种类似的推演之法，李辰时和曲昭都会，曲昭心思细腻，不像楚里抄家伙就是干，行事之前一般会有或粗或细的计划，李辰时原先跟楚里走的是一个路子，可惜不够细心，实力不强，两三次死里逃生之后，被曲昭耳提面命几百年，终于养成了习惯。
楚里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扔，问：“怎么样？几成胜算？”
李辰时接过他劈头盖脸砸过来的衣服，“好歹我刚刚经受过重创，你对我的温柔能不能稍微持久一点？”
楚里不会照顾人，刚刚对他温声细语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此时就一个字，“滚。”
“无情……”李辰时嘀咕了两句，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眼中已经有了神采，显然蔺老的那句“曲昭没事”给予他的动力不是一星半点，楚里迟疑一下，道：“……可信吗？”
不是他疑心重，实在是蔺老这次的行为过于古怪，特意冒着风险赶来，就为了告知他们一些虚无缥缈的消息，偏巧这几个消息都至关重要，直接影响到他们接下来的打算，他自问与对方并没有多深的情谊，理说不至于为他们做到这种程度，况且蔺老最后那几句话，实在意味深长，令他不得不多想。
李辰时笑了笑，“跟他最熟的不是你吗？我怎么知道。”
楚里不置可否，“没到熟的程度。”
“不管熟不熟，我们都必须相信。”李辰时道：“我分析过，他所说的这些，有大半的可能是真实信息，你跟若渊认识这么久，真的了解他的底细吗？还有泰山府君，我们先前之所以对研究院如此关注，不就是因为那只伴生灵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至于曲昭……”他停了一下，垂眼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摆着希望不要，非去认定曲昭已经死了吗？”
楚里皱眉：“你说的这些都只是疑点，不算论据，你这是在给自己心理安慰。”
“随你怎么说。”他无所谓地摆摆手，“老楚，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曲昭没了，我可能当场就跟他一块儿去，只有他活着，我才活着，我没跟你说过吧？我生前日子过得挺苦的，一辈子没碰上什么好人，死了之后才遇上一个曲昭，你也算一个，我把你们当能豁出命的亲人，如果今天被拖走的是你，我也一样会义无反顾地相信你还活着的消息。做判官到现在，多少年了？我们活得有什么意思？就像被拘在地府的一个犯人，机械地处理着生离死别，就算这次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也不在乎了，老楚，我知道你担心，这么说可能有些自私，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担心，而是你的全力支持。”
他又笑了下，遭逢大难，像是忽然变了个人，眉宇间有些从前没有的云淡风轻，“如果你在我身后，至少我不会送死，总还惦记着你，不想让你陪我一块儿。”
“……蔺老对府君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谈不上，”蔺老笑着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往外走，声音过了许久才远远飘来：“我只是看你们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拼尽全力想反抗，到头来落在那些人眼里，不过跳梁小丑，于心不忍罢了……”
说到这儿，他又意味深长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楚里：“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楚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蹙眉道：“八百年多年前吧……我是那个时候来到地府的。”
“八百多年前啊……”蔺老说：“不，还要更早。”
楚里心上一跳，直觉蔺老这句话里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信息，正要追问，后者已经朝他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一眨眼就飘远了，“到此为止，剩下的，你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地府，真的是平静太久了……”
更深露重，城市的霓虹灯还闪烁着，楚里带着伤重的李辰时避开人群和监控，回家时已是半夜，三个小鬼挤在沙发上点着脑袋，餐桌上还摆着简单的饭菜。他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走时匆忙，忘了留两句话。
李辰时轻声道：“把他们喊醒，让他们回房睡吧。”
楚里点了点头，开灯把三个小鬼推醒，他们却不肯回房，扒在门口眼巴巴看着，像是好奇，又仿佛是希望为楚里分担点什么，但这时候的楚里显然没办法跟他们多说，他自己的脑子都处于停机状态，只好叹了口气，随便扒了两口冷饭冷菜表示自己“活力满满”，小鬼们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
谢月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楚里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李辰时，拎着换洗衣物过去，正瞧见他趴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写着什么，他垂眸看了一眼，纸上潦草地写着“酆都”、“泰山地府”、“若渊”。
他立刻明白对方所想，这种类似的推演之法，李辰时和曲昭都会，曲昭心思细腻，不像楚里抄家伙就是干，行事之前一般会有或粗或细的计划，李辰时原先跟楚里走的是一个路子，可惜不够细心，实力不强，两三次死里逃生之后，被曲昭耳提面命几百年，终于养成了习惯。
楚里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扔，问：“怎么样？几成胜算？”
李辰时接过他劈头盖脸砸过来的衣服，“好歹我刚刚经受过重创，你对我的温柔能不能稍微持久一点？”
楚里不会照顾人，刚刚对他温声细语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此时就一个字，“滚。”
“无情……”李辰时嘀咕了两句，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眼中已经有了神采，显然蔺老的那句“曲昭没事”给予他的动力不是一星半点，楚里迟疑一下，道：“……可信吗？”
不是他疑心重，实在是蔺老这次的行为过于古怪，特意冒着风险赶来，就为了告知他们一些虚无缥缈的消息，偏巧这几个消息都至关重要，直接影响到他们接下来的打算，他自问与对方并没有多深的情谊，理说不至于为他们做到这种程度，况且蔺老最后那几句话，实在意味深长，令他不得不多想。
李辰时笑了笑，“跟他最熟的不是你吗？我怎么知道。”
楚里不置可否，“没到熟的程度。”
“不管熟不熟，我们都必须相信。”李辰时道：“我分析过，他所说的这些，有大半的可能是真实信息，你跟若渊认识这么久，真的了解他的底细吗？还有泰山府君，我们先前之所以对研究院如此关注，不就是因为那只伴生灵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至于曲昭……”他停了一下，垂眼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摆着希望不要，非去认定曲昭已经死了吗？”
楚里皱眉：“你说的这些都只是疑点，不算论据，你这是在给自己心理安慰。”
“随你怎么说。”他无所谓地摆摆手，“老楚，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曲昭没了，我可能当场就跟他一块儿去，只有他活着，我才活着，我没跟你说过吧？我生前日子过得挺苦的，一辈子没碰上什么好人，死了之后才遇上一个曲昭，你也算一个，我把你们当能豁出命的亲人，如果今天被拖走的是你，我也一样会义无反顾地相信你还活着的消息。做判官到现在，多少年了？我们活得有什么意思？就像被拘在地府的一个犯人，机械地处理着生离死别，就算这次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也不在乎了，老楚，我知道你担心，这么说可能有些自私，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担心，而是你的全力支持。”
他又笑了下，遭逢大难，像是忽然变了个人，眉宇间有些从前没有的云淡风轻，“如果你在我身后，至少我不会送死，总还惦记着你，不想让你陪我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