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年回了一句“谢谢”,然后把纸条丢掉,心里觉得荒唐极了,难道这件事还要跟着他一辈子吗?

    晚自修结束后回寝室的路上,方婷从他身后跑过来叫住了他——方婷就是之前那个跟他表白的女生,她跟陈佳年从前是同一个初中的。

    陈佳年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问她:“是你说的?”

    方婷是来道歉的,看到陈佳年这个态度心就凉了一半,剩下一半心乱如麻道:“陈佳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家的事说出去的……他们答应不说出去的……没想到他们会去发帖……对不起…”

    陈佳年其实早已经习惯了——无论是谣言还是孤立,他只是平静地等方婷说完,然后说:“没关系,但是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方婷一下子就慌了,带着哭腔说:“陈佳年,你不能原谅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那天你拒绝我,太难过了!”

    陈佳年沉着而冷静:“我没有怪你,我已经习惯了。”

    方婷终于忍不住哭了,陈佳年下意识地、想要给她递纸巾,但是手还没从裤兜里拿出来,他就被几个男生围住了。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打人?欺负女同学算什么本事?”他们说。

    周围经过的同学纷纷侧目,陈佳年说:“我没有。”

    “那方婷怎么哭了?”

    方婷小小地拉了说话那人一下,轻轻摇头,“别说了,我没事。”

    “不能走,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陈佳年看出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把纸巾放回裤兜,蹙眉问:“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想听你亲自解释一下,你爸到底是不是杀人犯?杀人犯的儿子是不是都会打女生?”那人说着伸手拍了拍陈佳年的脸,用一种极端挑衅的姿态。

    一个小时后,陈佳年、方婷以及其他涉嫌打架斗殴的几位同学被学生会学风督察部的的同学带到了教务处。

    巧合的是,今晚在教务处值班的是关佟——学生会长的职责之一。

    关佟从小就显露出特别能说这么一个特质,而且把“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最高境界发挥到了极致,洋洋洒洒、引经据典训完人之后,让每个人回去写一份检讨。

    “你的检讨不用写,”关佟黑着脸把陈佳年留下,等其他人离开立刻变了脸色,并解释道:“我那些话都是说给他们听的……你今晚还回寝室吗?要不要带你去俞初白家?”

    陈佳年不明所以,拒绝道:“不用,我没受伤。”

    关佟并没有坚持,但是给他留了个电话,让他有事联系。

    陈佳年领这个情,他道:“谢谢你,这是你的号码?”

    “不,是俞初白的,找他比找我有用多了。我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学生会长,而他是校董的亲儿子……”关佟说:“我真诚地建议你去找俞初白告状,开不开除那都是他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