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侍卫很有眼色地端来了水和毛巾。

    苏轻舟漱完口,擦完脸,这才觉得缓过劲来,泪眼汪汪地抽了抽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马车上被撞得狠了,手肘上和腿上的擦伤也故态复萌地隐隐作痛起来。

    这几天受的罪比她过去二十年加起来都要多,她心里只有无尽的委屈和郁闷,整颗心都攥紧了,但却又毫无办法。

    这里只有一个冷面狠心狗太子,以及一群成天肃着脸的臭侍卫,没有人可以叫她好好哭一场,诉诉苦,再被搂着哄一哄。

    苏轻舟鼻子一酸,声音都抖了起来,可怜兮兮地问侍卫:“我的房间在哪里?我想沐浴。”

    侍卫见苏轻舟要哭,连忙低下头,指了指主屋旁的小房间:“是殿下旁边的这间,衣物已经送进屋子了,这就为苏小姐准备热水。”

    苏轻舟又抽了抽鼻子,裹紧身上宽大的披风,快步流星地走进屋子,关上门。

    房子的隔音不好,里面很快传开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听不真切。

    燕槿坐在正厅里,看着苏轻舟满是委屈的背影飘进自己的房间,揉了揉额角,问身边的顾予:“出了什么事?”

    顾予连忙汇报行程,先是把喻氏布行里的事阐述了一遍,划重点说苏小姐没有买到喜欢的衣服,再又说了被跟踪的事以及苏轻舟吩咐的对策。

    燕槿沉思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提着茶盖轻刮了两下茶面上的浮末。

    “她说的没错,若真是燕栋的手下察觉我的行踪,想必也还没有找到我们的落脚点,不必过于惊慌,等接到了四弟,便立刻返回江南。”

    顾予点了点头:“今日跟踪之人,甩掉他很是轻松,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我觉得不像二皇子的人。”

    “不像二哥的人么?”燕槿端杯浅啜了一口茶水,“你说你们今天遇到了喻家的人?”

    “是。殿下,您不若去问问苏小姐,说不定她有别的看法,”顾予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诚实建议,“苏小姐今日多受了些苦,殿下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燕槿抬眸斜睨一眼他,黑沉沉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你让我去安慰她?”

    顾予挠了挠头,“我也是为了殿下着想,苏小姐毕竟是娇弱的闺阁小姐,在殿下这里受太多委屈的话说不定又会想逃的。”

    燕槿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孤让人很不想嫁?”

    “没有没有,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顾予吓得连连摆手,“京城的贵女们可都排着队想嫁给殿下呢。”

    燕槿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

    见殿下要去苏小姐屋里,顾予立刻往他怀里塞了一瓶金疮药,“殿下还是不要空着手去的好。”

    燕槿瞥他一眼,又冷哼一声,“你倒是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