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伽拉提,”我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安慰着他,“我会看着你们的毕竟我是你们的老大嘛。”

    我一边说,一边对着他眨了眨眼。

    “我明白的,萨伦老大,”伽拉提跟在我的身边,声音依旧颤抖着,“我知道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厉害角色,我听查韦斯叔叔说,你是一个魔法师就是那种能够凭空招来火焰的神奇人物。”

    “但我就是害怕,”他继续说道,我看见他眼里跳动着的不甘,看到了他紧握着的双拳,“我不想死在这,我害怕死在这,我人生的前十六年全都是在这样一片小地方里度过的我甚至没去过卡波菲斯的其他地方!”

    “我不甘心!”他看着我,整个人哽咽了起来,“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知道其他人的生活你来的那个世界的人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都是斯特兰人,只有我们从出生开始,就被迫要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终日与污泥、疾病和贫穷为伍,每天的日子都在挣扎着求生,却看不到一丝希望。”

    “我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我想靠我自己的力量去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

    他看着我,指甲刺破了手掌,殷红的鲜血顺着皮肤一路蜿蜒向下,然后汇成一滴一滴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小珠,在重力地作用下滴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响声。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我队里,和她一般大小的少年还有三个,他们同样紧紧地捏着拳头,死死地盯着我,眼里透露出来的是由渴望、愤怒、不甘和期待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向你们保证,”我看着所有的少年,“我会尽力让你们走出贫民区的,我发誓。”

    “但现在,”我看着他们,掏出腰间的手枪,“我们得继续前进了,别忘了,我们已经在那群毒蛇的地盘上了。”

    少年们纷纷点头,从我身边散开,重新变成松散的编队,他们身上只穿着破烂的布衣,手上拿着的也多是匕首、小刀和短斧之类的简陋武器。

    我看着他们坚毅的脸庞,悄悄地叹了口气,他们身上的破烂衣服毫无防护作用,在这仍旧寒冷的春季,这些破布就连保暖这个最基本的需求都无法满足。

    队里一共只有三把火枪,其中的两把是三十年前的滑膛枪,只有一把是线膛枪还是五年前的落后货色。

    我背着一把滑膛枪,线膛枪则被我队里的神枪手背着他叫马文,二十二岁,是达拉斯推荐给我的人,据说在两百步的范围内,他手上的线膛枪就和长了眼睛的死神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个范围内躲过他射出的子弹。

    最后一杆滑膛枪则被另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拿着,当然,也就是装个样子指望这种武器打中人并不现实,一杆滑膛枪打中人的概率实在低的可怜。

    这还是在有效射程内的计算,要是出了射程,滑膛枪打中人的概率比起雷击劈中人的概率来说也高不到哪儿去。

    “希望不要遇到毒蛇帮的人,”我在心底祈祷道,隐隐又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带上弓箭了。”

    现代化的思维害了我,我实在没有想到灰鼠帮所谓的“军械库”如此不堪,像这样的滑膛枪,拿出去都能充当富豪墙上的装饰古董了,在他们这却是罕见的战略性武器。

    至于线膛枪,那更是难得一见的顶级武器。

    这让我有些想笑,也有些悲哀,我无权对斯特兰的政策或是行事方法指手画脚,因为我终究是个外人。

    但我想,不管是什么人,在看到这些贫民区里的可怜人,为了一点点小的可怜的地盘,和那些几乎就算不上食物和水源的物资,而手持着短刃、短斧大打出手,乃至血流成河的时候,都会对斯特兰的政府产生怀疑。

    我的目光再次在以伽拉提为首的少年们身上扫过,贫民区中的很多人都曾是这座繁华城市中的一员,他们并非无恶不作的悍匪,也不是道德败坏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