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我家大人说了,若您这几日有空,可去知府衙门一聚,大人他必定会扫榻相迎。”出发前被孙仲再三叮嘱务必要殷勤周到,衙役丝毫不敢怠慢。

    事实上昨日谢折羽已经带回不少酬金,孙仲今日之举估计是为了让他留下,谢折羽并未打开木盒便让衙役回去复命。

    蓝镜顺势问道:“可是本地知府孙仲孙大人?”

    衙役见蓝镜与谢折羽同坐一桌,上楼的时候谢折羽不知在跟蓝镜说些什么,两人看着似乎交情不错的样子,为了讨好谢折羽就将他救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倒了出来。

    “正是孙大人。谢大夫可是我家大人和公子的救命恩人,我家大人对谢大夫的医术倍加推崇。”

    蓝镜轻轻点头,不再言语。衙役是个颇有眼色的,瞅着两人都不说话便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带着同僚匆匆离去。

    待人走远,蓝镜抱拳向谢折羽道歉:“谢大夫,方才是蓝镜无状,还请谢大夫莫怪。实不相瞒,蓝镜是西南王的手下,前番随王爷击退侵扰边境的敌冦时不慎受伤,王府良医曾言此伤特殊并无医治之法。蓝镜见谢大夫这般年轻却能将我的伤情说的分毫不差,误以为谢大夫与那敌冦有关想借此机会刺探军情,实乃蓝镜有眼无珠。”

    谢折羽本来就没有不悦,听闻蓝镜竟然是守卫边境的将领,更是产生了敬佩之意。

    “蓝兄无需如此,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能理解。此毒我会解,若蓝兄愿意——”

    “我自然愿意!承蒙谢大夫肯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既然确认了谢折羽当真是个手段了得的大夫,蓝镜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本来此行就是为了治疗身上的怪伤。

    “此毒甚是诡异,若要解毒,需……”

    萧季言正欲下楼寻找谢折羽一同用膳,没料到对方竟然与个陌生人聊的火热。他可不知谢折羽正在叙述解毒之法,只见他们一人附耳低语一人蹑足倾听,状似十分亲密。他神情莫测地打量着那个陌生男人,观其气息绵长猜测对方武功应该不低,可偶尔出现的滞涩感又表明了此人应该有伤在身。身上的衣袍未绣繁杂的锦纹,料子却是难得,且非寻常百姓可得。再看男人的面容,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不过比之自己却是差的远了。

    也不知阿羽何时认识的这号人物。

    萧季言整整衣摆,唰的打开扇子,一边嘴角勾起,缓步向二人的方向走去。

    “……蓝某从不知杏林还有这般讲究,今日有幸聆听当真是受益匪浅,只觉与你相见恨晚。”

    萧季言脚步一顿,捏着扇柄的手不由紧了紧,见谢折羽仍未发现自己,故意重重咳嗽了一声。

    “咳!”

    谢折羽背对着他尚未如何,蓝镜却是将视线转了过来。

    “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萧季言轻哼:“我来找阿羽吃饭。”

    说罢,不再理会蓝镜,径直往谢折羽身旁一坐紧紧碍着他,面上带了点委屈:“阿羽,你怎的自己下来也不叫我。独自下来也就算了,我在你身后站了许久都没发现,偏和些不知所谓的人相谈甚欢。阿羽,你太让我伤心了。”

    蓝镜微微睁大了双眼,视线在萧季言和谢折羽之间来回移动,思索片刻后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谢公子与这位紫袍公子竟是那般关系,难怪紫袍公子对自己抱有巨大的敌意。

    蓝镜自认为察觉真相,冲着萧季言点点头:“在下蓝镜,是谢大夫的,病人,请教公子大名。”蓝镜斟酌一番,觉得病人这个词不容易引起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