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成殷拧着眉思索一番,“是,臣遵旨。”

    宁风清一手拍了拍慕容成殷的肩头,一手将长剑递给她,继而颇为潇洒地离开。

    流澜刚伺候宁风清不过几日,不大能明白她的脾性。见人走远自己连忙跟上。行了一盏茶的工夫,眼见宁风清在御书房外一条长廊来回转过三次,流澜方才大胆揣测,她家陛下这是迷路了?

    “陛下,您是要去何处?”当奴婢的自然不能揭主子的短,是以流澜关切地问了问宁风清想要去的地方。

    宁风清暗中羞恼,这不认路的毛病还真是有些丢人。她轻咳一声,“去长信殿。今晨应过君后的,要去一趟才是。”

    流澜躬身上前,“奴婢替您传轿撵吧,这会儿天色已晚,怕是不好走。”

    “不必,你来引路。”

    “是。”

    流澜举着灯笼在前引路,宁风清暗中松了口气,提步跟上。她转过三回的连廊,跟着流澜不过行了几步便远离了。

    宁风清初登帝位,后宫没什么人,此刻看来更是十分寂静。树影斑驳,落在石子路上,一步步踩过,别有味道。从御书房穿过长廊,行进御花园,再向左侧走去,不多时便到了长信殿。

    这宫宇历来是君后殿宇,恢弘不输东梧宫,最多是按照规制缩减了几分。

    殿前宫人远远便瞧见宁风清驾临,忙高声通传。在她踏上石阶迈过殿门时,慕容明怀一身月白常服正好停在殿门内跪迎。

    “拜见陛下。”

    慕容明怀跪伏在宁风清眼前,双手交叠于额前,头紧紧贴在手背之上。不经意露出的一截后脖颈,还有几点嫩嫩的红。

    宁风清心尖一软,抬手握上他的臂弯将人扶起,“日后不必行此大礼。”

    “臣侍知道了。”慕容明怀得体地扬起嘴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陛下可曾用膳?”

    “用过了。今早说过会来看你的。”宁风清闭了闭眼,松开慕容明怀向殿内走去,并张口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帝后新婚,照例她需得在长信殿宿上三日。显然,她与慕容明怀都在循着规矩行事。

    “阿越,去后头膳房将炖好的汤端来。”慕容明怀落在宁风清身后,吩咐道。

    入得殿内,宁风清随意寻了窗边的软塌坐下,慕容明怀垂着双手站在她身侧,腰间的合欢玉佩微微晃动。流澜留在外间听候吩咐,阿越尚未归来。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宁风清做了帝王不得已要娶慕容明怀,面对不熟识的人,她一向都是冷着的。只是慕容明怀自幼便知道自己要嫁女皇,而那时的太女是她的胞姐宁梓涵,他是否早将宁梓涵当作了自己的妻,是否心存怨怼,如此才心不甘情不愿?眼下还不是深究的时候。

    “明怀,你说东宁日渐衰弱的症结是在何处?”

    慕容明怀诧异抬首,直直盯着宁风清,转瞬仿佛察觉到自己失仪,立马垂了头避开宁风清打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