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又问:“那么,陶氏钱庄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珠宝玉石的?当着府尹大人、安通判,以及众人的面前,请务必说个明白。”

    “这个……”

    陶东山一顿,话涌到嗓子眼,意识到不妙,咕咚一下又咽了回去,哼道:“这是我们陶家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个小家丁?问我就说?这可是商业机密,焉能让知晓。”

    “屁的商业机密,是羞于说出来吧。”

    燕七呵呵一笑,朗声道:“既然不敢说,那就由我代为解答一下吧。”

    他指着那些珠宝玉器,掷地有声道:“各位,陶氏钱庄是如何运作的呢?举个最基本的例子,要干点事情,却没有钱,但手上有个价值三千两的玉钗,可是玉钗不能流通,就把玉钗拿到陶氏钱庄典当。”

    “要借用一千两的银子,陶氏钱庄会让用价值三千两的玉钗来抵押。到期后,还不上钱,这玉钗就归了陶氏钱庄。”

    “大家仔细算一算,陶家放贷一千两银子,最后得了价值三千两银子的玉钗,这么简单的一番抵押,陶氏钱庄什么也没有付出,凭空净赚了两千两银子,大家听明白了这里面的猫腻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

    “我去,还有这么赚钱的行当啊。”

    “一倒手,一千两的银子就变成了三千两的玉钗,这就是空手套白狼。”

    “好吓人啊。”

    ……

    陶东山被燕七戳穿了陶氏钱庄赚钱的法门,气呼呼大叫:“燕七,休要胡言乱语,我陶家的事情,个小家丁懂什么?”

    “我什么也不懂,但就偏偏懂们陶氏钱庄是如何赚钱的,怎的,打我呀。”

    燕七围着金光摧残的珠宝玉器转了一圈,感慨道:“各位请上眼,这些箱子里

    的每一个玉器,都是来自于典当之物,每一块玉石之上,都记载着一段心酸的往事,每一串项链的背后,都预试着一个家庭的败亡,每一根头簪之上,都混合着血与泪。”

    “这满满的五大箱子珠宝啊,该暗示着有多少个家庭的支离破碎?他们或者屈辱的活着,或者悲哀的死去。总之,幸福不在,高兴不在,哀哉、痛哉。”

    说到这里,众人沉默不语,心里像是拧起了麻花,惆怅百转,好不伤心。

    安天最为触动,站在珠宝面前,眼眸通红,忧伤道:“想不到在如此富庶的金陵之地,竟然也上演着一幕幕惨绝人寰的交易,我心痛焉。”

    陶东山急了,红着脸,指着燕七哇呀呀大叫:“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真当我们陶家不遵守律法吗?告诉,我们干的都是合法的买卖,讲究的是情我愿,谁让到期还不上钱呢?这就是欠债还钱的道理,走遍天下,我们陶家也不违法。”

    燕七冷冷一笑,指着陶东山的脸,义正言辞道:“们陶家的确不违法,但们陶家理亏,们陶家赚了钱,却建立在毁人家庭的痛苦之上,们失了道义,丢了脸面,瞎了眼睛,黑了良心。如今,当着众人面前,还有什么脸面如此的理直气壮?”

    陶东山脸色发白,态度强硬:“管我们陶家怎么赚钱呢,这与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