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怯怯地说道:“小人还扛得住。这便随两位端公上路。”

    “那你先收拾一下吧,我们去客舍外等你。”另一个胖脸的公人实在是受不了屋里的臭味,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两位端公受累了。”武大郎神色尴尬地把两人送了出去,忽然腹中又是一阵绞痛。

    两个公人提着水火棍出了客舍来到门前,彼此闲聊了起来。

    “兄弟,你看这武大还能熬得到孟州吗?”

    “熬?怎么熬?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得了痢疾,都是会死人的。他一个犯人,怕是难了。”

    “他若是熬不住了,就怕咱们兄弟回去了。那武大的兄弟饶不了咱们。他兄弟武松可是赤手空拳打死过老虎的狠人,咱们兄弟可招惹不起。”

    “怕什么!武大病死了,也不能怪咱们啊。到时候武大死了,咱们去当地衙门报案,让当地衙门验尸,开具文书,咱们带着文书就能回去复命了。对啦,还要带上武大的骨灰,说不定还能跟武松讨几贯赏钱呢。”

    “也不知道这武大什么时候死。听说这痢疾会传感,可别害了咱们。倘若武大现在就死了,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兄弟怎么摊上这事儿了。要是换咱们兄弟去押解武大的娘子,那一路上......”

    ......

    武松冷眼旁观着两个公人,攥紧了拳头。只是看到步履蹒跚的兄长走了出来,他的脚就再也迈不过去了。

    官差在路上押解犯人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中途经过一些州县的衙门,也必须向当地的衙门报备。

    所以两个公人也不敢让武大郎随意休息,起码也得等他们跟当地衙门说明情况,看当地衙门怎么批复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武大郎会不会孝敬银子了。

    三人出了县城,沿着大道往前赶路。路上武大郎仍是每过一会儿就要跑到路边蹲着,两个公人只好把行枷打开,让武大郎自己扛着行枷走。

    太阳渐渐升高,天气越来越热,武大郎频繁的拉肚子,自己带的水早就喝完了。他觉得嗓子干的都要冒出火来,忍住不开口说道:“两位端公,可否喂小人一口水喝。小人实在是渴的厉害。”

    两个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把自己的水葫芦递给武大郎。

    那高瘦的公人皱眉看着武大郎,说道:“武大,你也知道。你得的是痢疾,是会传染的。我们倘若一时心善,你反倒会害了我们。”

    那胖脸的公人附和道:“就是。你还是忍忍吧。说不定前面就有小河了。”

    武大郎使劲咽了下口水,干裂的双唇碰了下,说道:“两位端公,你们行行好吧。小人实在扛不住了。你往我的葫芦里倒上一口,一口就行了。”

    那胖脸的公人口中怒喝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们看在武都头的情面上,一路上对你照顾有加,你可别不识好歹。快走!再不走,我可要打你了。”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举起水火棍吓唬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