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行厂那干净整洁的她去过,京兆府破败不堪的她也到过。现在大理寺这不上不下,但是却透着血腥和危险气息的牢房,如今她也进了。她还真是和牢房有着解释不清的缘分啊。

    楚惊鸿叹了口气,将石床上发霉的稻草挥落,径自坐了上去。

    她在赌,用自己做赌注。

    “你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做赌,值得么?”空灵而悠远的声音蓦地从牢房里响起。

    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的楚惊鸿,只是略微有些惊讶,并没有太多惊恐。

    “是王爷让你来的?”楚惊鸿看向站在她牢房门口的夜非白。

    夜非白想了想,点点头。

    楚惊鸿笑了笑:“回去吧,我没事。告诉王爷,看好那个绿儿,别让人死了,等我出去了,在找她算这笔账。”

    夜非白有些疑惑:“只有七日时间,你就这么确定那个凶手会再次作案?”

    楚惊鸿看向夜非白,神秘兮兮的笑道:“那个凶手……你是说哪个凶手?”

    什么叫哪个凶手?

    夜非白皱眉问道:“哪个?你是说凶手不止一个,是团伙作案?”

    楚惊鸿摇摇头,叹口气道:“不是团伙作案,是模仿作案。”

    夜非白追问道:“什么意思?”

    楚惊鸿继续解释道:“伤害江桃清和杀害阮阮的,与之前的那个连环杀人案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

    夜非白有些惊讶了:“何以见得?!”明明杀人凶器,杀人手法,都如出一辙。

    楚惊鸿回道:“你是不是觉得杀人手法,杀人凶器,都如出一辙,所以判定杀阮阮和伤害江桃清的人,就是之前的凶手?”

    夜非白没有否认,直接点了点头。

    楚惊鸿嗤笑了一声,开口道:“陷害我的这个人,虽然很聪明,也很费心思,可是他还是太稚嫩了些,这种模仿作案,都不用本公主费心思去推敲,就能看出端倪。”

    楚惊鸿从冰冷的石床上站起来,在牢房里来回踱步。

    “第一,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选择的都是无亲无故的人来杀害,陈三彪是个意外,原因我已经和你阐述过了。而这个陷害我的凶手,他却选了两个关系十分复杂的人,一个是御衡的爱妾,一个是王爷的师弟,无论这两个人哪个死了,动静都不会小,这行事作风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符。”

    “第二,之前几起凶案,都是发生在夜深人静时,死者被发现的时候都是次日凌晨,很显然,凶手很担心泄露自己的行踪。然而这一次,却发生在傍晚时分,那并不是一个适合行凶的好时候,极有可能在作案的时候,被人看到。这也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符。”

    “第三,之前死的几个人,虽然也是银针刺颈,放血而死,可发现尸体的现场,没有任何血渍,甚至连死者衣领,发丝,都没有沾染上血污,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凶手对鲜血有着特殊的渴求,不愿浪费一滴。而这一次却血流满地。纯粹是单纯的置人于死地,并没有要收集血液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