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狗的他都懒得多看江晚荧一眼,但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感觉江晚荧似乎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可宽大的帽檐让他只能看见对方盖在嘴畔的纱布,和尖瘦的下巴。

    ……看他?

    她好像真的在看他,随着轮椅的移动,她看的方向还是他,为什么看他?

    是发现有人和她一样,心里终于平衡了吗?

    她心灵怎么这么扭曲!

    宴衡心里突然冒出一种难以遏制的羞恼和难堪,他扭开脑袋转到一旁,实在没心思在多看她一眼。

    直到江晚荧被推着走远了,他才气愤的爬到一旁树下躲了起来,他也不敢爬太远,怕错过明珠。

    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外出的江晚荧又回来了,还是护工推着,两人慢吞吞的进了医院。

    以前宴衡不希望明珠和江晚荧有过多接触,明珠单纯善良,肯定斗不过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江晚荧,这会儿他却开始期盼着,明珠能快些过来。

    然而这天他没有等到江明珠,但是他等到了宴太太!

    竟然是他妈妈!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宴衡激动又高兴,汪汪叫着朝宴太太爬了过去,他不求别的,只希望宴太太大发慈悲,只要他和宴太太有了相处的机会,他就可以用前爪写字证明自己的身份!

    可惜穿着黑色高定的宴太太被爬来的黑狗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天啦——”

    保镖第一时间冲了上来,黑色外套罩在了黑狗头顶,窒息感扑面而来,宴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奋力的挣扎起来,下一刻,他的两只前腿被紧紧的捏住、提起,他腾空而起,紧跟着,被扔进了路旁花坛里,他被砸得头晕眼花,迷迷糊糊中听见:“果然是只疯狗,什么人都敢惹!”

    他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宴太太拧着眉毛看了眼不远处的黑狗,抬了抬手,仁慈道:“算了。”

    她没心思和一只狗计较,如今她只想快点见到江晚荧,希望她识趣点,主动解除婚约,可不是他们晏家不近人情,就她那情况,能不能嫁出去都是个问题,还想做晏家儿媳?她又不是不知道,江晚荧脾气暴躁得很,这段时间以来没少发火,弄得医生护士护工都跟着受累。

    江晚荧的情况有多糟糕她是知道的,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掉崖后的江晚荧——像个废物一样坐在轮椅上,没有遮挡的脸上暴露着那条丑陋的疤痕,竟比照片还要恐怖。

    尤其是那双黑漆漆灰沉沉的眼睛看过来时,让她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这鬼样子,休想做她儿媳!

    “你是宴衡的母亲?”

    江晚荧的声音清冷、沙哑,像拉锯一样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