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少将军所创,如何不敢当?授当即去禀明主公,日后主公治下,当用此非数来计算记录……此乃一改革,少将军的贡献巨大,就是青史上也会留下浓重的一笔,哈哈……”

    “这……”韩非见沮授的主意已定,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来反驳一下,只能是点点头,无奈地道:“也罢,就按先生之意吧。”

    “呵呵,怎么看少将军还很似不情愿的样子?少将军难道还不知,多少人为这名所累,想出名也不容易啊。”刘惠这一刻的心情也很是不错,竟是打趣起了韩非。

    “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头的椽子先烂,有时候太出名,反不是什么好事。”韩非淡淡地道。

    “怎么你这一少年竟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显得沧桑?如今少将军已经是名满天下,再多上这么一笔,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闵纯笑道。

    韩非摇了摇头,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名出的有点过头了,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这对冀州的将来来说,却是不大好,不过,也无可奈何,毕竟名已出了。“三位先生且忙,非就不再这里叨扰三位办正事了。”

    “少将军既然精通算术,不若就留下来帮老夫吧。这套非数我等也是刚学,一时间也精不得,恐怕会有错漏,到时也可以让少将军指点。”沮授则是挽留道。

    韩非连忙拱手道:“岂敢言一指点?公与先生既然有命,非自当不遗余力。”

    沮授是个行动派。见得韩非答允了,加上方才也费了不少时间,便立即转入工作之中。夏日多雨,要将粮草的遮掩好,防止被雨水浸泡。除了要做这些之外,还要在遮掩之余对粮草作一个大致的清点计算,看看粮草所余几何,还够冀州用几日。这等清点,可以说是每日必做之事了,故此处理后勤事务的沮授、刘惠等人。才会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毕竟诺大的一冀州每日的消耗,岂是等闲。不过现在有了韩非所献的这套超时代计算方法,就让沮授等人的工作量减轻了许多。

    非数如此好用,其实也不消等韩馥的命令,很快就在冀州上下得到了普及。那些帐房先生每次见到韩非。都是双目冒光,敬佩之意不言而喻。而沮授三人所命名的“非数”在冀州上下广为流传开来之后,也多了很多个名,最常用的却是不知哪个人起的公子数。这名易记也不拗口,很快就代替了沮授他们所想的非数,而韩非所创的这套记数法,也被称之为“公子算术”。韩非也因之成为了脍炙人口的“公子非”,随着时间的流逝,响誉大江南北,如沮授所说的一般,青史留名。

    ……

    “师弟,你这急匆匆地却是要去作甚?”崔琰一把拦下急匆匆的韩非,很是不解他何事这般匆忙。

    穗琰随着郑玄到了冀州,深受韩馥的重视,如今也官拜州牧府参军一职。

    “老师中暑,小弟欲寻些食材与老师调理一番。”韩非站下了脚步。说道。

    冀州的天气不比高密的湿润,干燥的夏日,再加上郑玄年纪也大了,就这么中了暑,张机连开了几副解暑的药物。也不见什么效用,老人一天天的憔悴,韩非在见过郑玄后就着急了,寻思着后世的一些偏方,想起了酸梅汤,这才准备做一些,为老师解解暑气。

    “你要下厨?”崔琰闻听就是一皱眉头,说道:“师弟,此事不妥,俗话说君子远庖厨,师弟真若亲自下了厨,州牧大人那里,还有老师那,怕是都要受到苛责。兄知你惦记老师的身体,但可交给下人去做,何必亲自动手?”

    “可小弟也问过了,无人会做这酸梅汤。”韩非皱眉道。

    对于这个君子远庖厨的说法,韩非很是不感冒,毕竟还是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灵魂,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但有的习惯,还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

    “这个……师弟,下人们虽不会,但只需师弟你从旁指导即可。师弟,你现在可是名声在外,代表着冀州,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你呢,还望师弟注意下自己的身份才好。”崔琰眼珠一转,便想出了这个折中之法。

    听得崔琰死活不让自己去,韩非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找了一个手艺好的厨子,并将制作酸梅汤的方法细说了一遍,以指点这厨子去煮。

    中华美食源远流长、菜式丰富多变,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只要能吃,都会被拿来当成食材,制作成各种各样的菜式。不过在汉代,菜式花样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完善,能吃上好菜式的仅限于世家第,普通百姓最常用的做法还是以清水煮烂就吃,并没有太多的花样。

    今天韩非指点这厨子所做的酸梅汤,还真让在场的人开了一回眼界。乌梅这种果子在中原地方并不少见,寻常百姓也经常会摘些来吃,因此要找并不难。除此之外,其他配料像糖在厨房中就有。不过糖在这时代却是极为珍贵之物,糖大部分都是供应给冀州的上层人物食用的,而且存量极少。

    现在韩非要用,而且还是做给郑玄的,厨房自然十个愿意拿出来了。而制作酸梅汤,还需要山楂、桂花、甘草等配料,这些东西在汉末是作材为主,冀州也富庶,多有储备,很快就全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