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歌一夜没睡,就按照医生的吩咐,端了盆热水来,用毛巾敷在我额头上。

    最后我烧糊涂了,隐约听见孩子在哭,哭着喊爸爸。

    我也哭着喊爸爸,骆安歌抱着我轻声细语哄着:“别找爸爸了,三更半夜的,我陪着你。”

    我推开他,哭喊:“我就要找爸爸,你叫我爸爸来。”

    半个小时后我爷爷就带着我爸妈来了,他们站在我面前,可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就好像骆安歌抱着我,我们抱得那么紧,我们每晚睡在一起,可是我看不清他的心。

    我剧烈的咳嗽,咳得我都感觉自己的心和肺快要碎了,咳得鼻血都流出来。

    大家一阵手忙脚乱,我趴在床边,咳着咳着开始呕吐。

    我心里憋了太多肮脏的东西,我要全部吐出来。

    可是,怎么吐得玩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那些人就把那些东西全塞给我,我根本没时间消化。

    最后自然是送医院,我淡然处之,倒是我妈在旁边哭。

    哭得我都烦了,赶她走,不要来我面前晃悠。

    他们走了,终于清净了,可是我为什么憋得慌呢?

    骆安歌送他们出去,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快速拿过来,打开,找到昨晚的通话记录。

    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昨天打了五个电话给他。

    我快速把那个号码记在我手机上,若无其事把他的手机放回去,然后躺下去睡觉。

    我闹不动了,没有力气了,我想认输了。

    不行,我不能认输,就算你是我的刑法,你也总得告诉我,我输在哪里,我犯了什么罪,要把我关在高墙之内。

    天亮以后骆安歌坐在床边帮我剪指甲,我看着他好看的侧脸,还有他骨节分明的堪比钢琴家的十指,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帮鲍嘉剪指甲的一幕,甚至是他跟鲍嘉在别墅大床上缠绵的一幕。

    我突然缩回手,看着窗外:“骆安歌,我累了,我想睡觉。”

    他帮我掖了掖被子:“好,你睡,我看着你。”

    我盯着天花板:“你回去帮我收几套衣服,医院里的衣服我穿不惯,还有帮收我几本书。”

    “我叫四嫂送来。”

    我坚持着:“我不放心,还是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