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信么?”

    空旷的观星阁大厅里回荡着长公主幽幽的问话声。

    姜偃仿佛被烫了眼帘般轻快地闭了闭眼,元清濯纳闷地望着他,姜偃袖中的手指轻颤,指甲几乎擦破了指缝肉。

    “臣……信。”

    元清濯睨着他:“你为什么回答得这么勉强?”

    姜偃垂目:“公主勿逼在下。”

    于是元清濯懂了,他是压根就不信。为了她长公主的尊面,违心地咬了舌头挤出一个字“信”。真是难为他了。

    说来也是可悲可叹,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居然令人这么不信任。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她绝对不会那般任性妄为。

    她发现自己对姜偃是越来越动真格的了,戚兰若的话要搁在以前她压根不会放在心上。也只有姜偃会让她觉得,自今以后除却巫山不是云吧。

    她倒也没勉强姜偃相信。

    来日方长,他终会明白她不是一时兴起的。

    听泉府东小院睡了一晚,醒来神清气爽。正要再过去骚扰一下国师大人,谁料一觉醒来,拥被而坐,只见榻下跪着橘兮单薄的小身板。

    橘兮这丫头近来也不知这么回事,变得有点儿无常。原来她是她身边最勤勉的小丫头,话少安静,伺候得人最舒心,而近来却偷懒到时常见不到人,银迢谈及橘兮也常是顾左右而言他,像是两个丫头在背地里密谋着不可告人的某事。

    倒是很久不见橘兮这么殷勤乖觉了。

    “怎了?一大早行这么大礼,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不是元清濯自负,京都人大多圆滑,不看僧面看佛面,敢欺负敬武长公主府里人的人只怕并没几个。

    橘兮本也觉得,被他人抛出求贤书的事说到公主面前,只怕令主仆离心。可是转念一想,公主手眼通天,人聪明,加上上次背后那人为了挑拨离间,未必会替她保守秘密,主动投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橘兮便把这段时日,有人屡次三番骚扰她,试图用钱买通她的事说了,至于他们想知道的,关于公主是否完璧的问题,橘兮咬死了没有说。

    反正公主自会明白,既是要收买她的贴身侍女,定然是为了打听她的私密。

    原来是这么回事。

    长公主了然于心,点点头,并自动将橘兮这段时日的失常归咎于有人在暗里搞鬼。

    “你倒是实诚,起来吧。”

    橘兮瑟缩着幼嫩的肩膀,听从吩咐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