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见来了人,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座位上,悄声吩咐,“乖乖坐着,别乱跑,咱们马上就走。”

    不用他多言,小小的一团也乖巧地接过他寄来的大衣缩在车头,不忘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黑暗中,关有寿正与刘叔窃窃私语。

    “三十,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换了百来块钱,那以后他就没来找我。大侄子,你是想要回小香炉?”

    “啥都瞒不过叔。”

    “臭小子,一进门就提这玩意儿,我能猜不到?给。这回藏好,再被你老子卖了,我可没辙啊。”

    “谢了。”

    “不打手电筒瞅瞅?”

    “没必要。”关有寿将巴掌大的小铜炉放入怀里,“眼瞅着天冷,城里咋还有不少人在巡逻?”

    “是啊,生意难做了。”

    ……

    关平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道身影,或许得找机会跟她爹好好谈一次,可惜那张黄纸现在被关在里面。

    黑夜遮住了一切,很快的,双方搬完东西完成交易也各分东西。

    这边程浩甩响了鞭子再次启程。

    关有寿也敞开大衣将闺女裹在怀里,一脸欣慰地轻拍着,却言不由衷地埋怨,“你说你这孩子咋就老爱整事儿呢。”

    “行啦,还不是担心你。你别捂得太紧,也不知道刚才吓着她了没,咋到了现在还没吭声?”

    关平安赶紧找存在感“五叔,我没事儿。”

    “别说话,风大。”

    左右都被你说了,关有寿失笑地摇摇头。

    马车一路前行,夜晚刺骨的寒风到处肆虐,在空旷的田野的呼声更甚,听得人心里发毛。

    紧赶慢赶地终于见到了秸秆垛。

    有秸秆垛的地方就有村屯。

    高高低低的秸秆垛,犹如一尊尊雕塑耸立在屯里村外,虽只能看出个轮廓,却也让人感到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