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站在白锦儿身边,余光瞥见白锦儿的神情,挑了挑眉。

    未战先气衰,乃是兵之大忌——当然,比赛也是这样。如果只是因为别人的几句话便失掉了信心,往后要走的道路漫长,

    怕白锦儿一个人,是走不下去的。

    还不等白老头敲打白锦儿,白锦儿伸手拍了拍那高高堆着的笼屉,开朗一笑。

    “虽然我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获胜,但是我想,我已经做出了我最好的选择与最大的努力了。如果输了,自然是技不如人,以后知道如何改进变得更好。”

    “呼,”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哪里还欠缺呢?”

    “你说是吧,阿翁?”

    白老头没有说话,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抬起手拍了拍白锦儿的肩膀,转手抬起其中一摞,朝着店外走去。

    “来吧狗丫头,”

    “咱们就看看,你还有哪里比不上别人的吧。”

    白锦儿也抱起一摞跟在白老头的身后,点了点头。

    ......

    谢熊家早已经摆好了摊子,满京站在高桌后面,双手置于背后,在看见白锦儿和白老头从店铺里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有了波动。

    继承阿爷和老师的手艺这么些年,满京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意气风发,享誉整个锦官城;即使外貌奇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陋,也依旧阻拦不了他家财万贯,娇妻美眷。

    只是,二十九岁那年阿爷去世的时候,他忽然从心底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虚。

    每日沉浮于宦交财富,看着自己精心烹调的菜肴流落成装点达官贵人们交际宴会的装饰,空有华丽外表尝起来却如此寡淡无味;品尝的人笑容也只不过浮于表面,就是虚假的笑容,也不是为了自己的手艺,而是为了主人的眼煊的权势。

    满京只觉得在一旁看着,甚至还不如自己幼时,第一个成功的煎蛋让人开心。

    随后,他便告解了,离了城,在锦官城附近的村子买了处独院,带着妻儿,安心地住下了。

    没事接些活计挣个温饱钱,维持着家中生活。

    谢山,就是他这两个月来,接的唯一一次生意。

    秋分会他也有耳闻,只是他原来所在的东市,并不会参与这样的活动。毕竟东市接触的,已经是显宦公卿,远不需这样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