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白老头伸出手摸了摸白锦儿的头,语气逐渐认真起来,

    “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负担。你阿翁我早就想好了,等你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我呢,就把铺子卖了。咱们那个铺子地段不错,又有些名头了,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到时候阿翁再添些进去,给你置办好的嫁妆。”

    “有银钱傍身,咱们也有底气。”

    “开食肆太累了,阿翁不希望你这么累,你明白吗?阿翁啊,只希望你以后遇到个真心待你的良人,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过完这一辈子。”

    “陶家那三郎不错,只是不知道他家......”

    白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呢,白锦儿的脚步忽然停住了。她伸手拽住白老头的衣袖,在白老头也停下来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他。

    “阿翁,”

    白锦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留着和年纪不符的认真和严肃。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想这样。”

    “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应当听您的;但是我不想因为成亲而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您为我挑的人,我相信是您心里觉得最好的,最适合我,也是您觉得会一辈子待我好的人。”

    “可是,人是会变的。”

    “世事也是会变的。”

    “嫁妆换成的银钱会有花完的一天,如果那时候,我的夫君变心了,他厌弃我了,我是不是要一辈子如同一个怨妇一般,躲在后院里顾影自怜。”

    “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这食肆不是您给我的负担,而是我的希望,是我的能力,也是我的一个寄托。我并不会因为它的存在而觉得辛苦疲累,相反的,我会觉得很充实,很快乐。”

    “阿翁,我想为我们这个店子做些什么。或许我不能把它做的多厉害,可是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您的,和我的心血变得更好。”

    “成亲的事情还在以后,可现在,我想做我喜欢的事情。”

    白锦儿就这样看着白老头,一字一句地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她采取了比较委婉的说辞,说出了最真切的话。或许她是穿越到了和以前所生活的完不一样的社会,为了生活,她会妥协和让步,但是有一些东西,她是不愿意妥协的。

    她实在不能和其他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手上。

    即使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掌还没有自己的大,身前的小姑娘还没有自己高,可这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柄锤子,一下一下地锤在自己的心上。白老头看着白锦儿的眼神,满是坚定和坦诚。没有任何任性或是玩笑的意思,这眼神告诉白老头,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的这些惊世骇俗的话。

    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多少其他人心里抱着的不过是对锦衣华服的憧憬或是对未来夫婿的幻想。只等到合适的年纪,披上嫁衣,十里红妆被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家中,从女儿,变成妻子,再变成母亲,每日不过是相夫教子,看着那一方院子的天空罢了。

    可白锦儿不同。

    她愿意做的,是与锦衣玉食沾不上边的事情,并且不是因生活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