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坊前踌躇了一会儿,白锦儿还是迈着有些犹豫和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她至今弄不明白,为什么裘敬兰要做出那样的选择,

    那样子的亲人,真的那么的重要吗?

    即使是过着这么十几年噩梦般的日子,即使和那样子的人,也不过就有着一层可悲的dna里的关系,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说是彼此为亲人的地方。

    更不用说,是最亲近的父母和一母同胞的兄弟了。

    为了这样的人放弃拥抱新生活的机会,真的值得吗?

    这实在算不上长的一段路途里,白锦儿不断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直到走到这里的时候,白锦儿一直活络的心思才慢慢地冷静,沉淀了下来,

    来都来了。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笃。”

    不清脆的木材的声音在白锦儿的耳边响起。她停了一会儿,并没有看见人敲门,这才抬起手,敲了第二次。

    这一次,总算有人回应了。

    似乎是姑娘的声音的回答着来了,可是细细弱弱的,隔着一层门板,让外面的人听不大清楚。随后是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逐渐变大,等最后清楚的时候,遮挡着白锦儿视线的门此时也打开了。

    裘敬兰熟悉的脸,出现在白锦儿的面前。

    她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和白锦儿第一次在公孙先生家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干燥发黄的头发随便盘了盘顶在头上,面颊的凹陷导致不怎么明显的颧骨此时看上去有些突兀。

    那双眼睛,

    也失去了白锦儿初见时候的明亮。

    瞧见站在门口的是白锦儿,裘敬兰愣住了。她的表情忽地露出一种窘迫和慌张感,就好像此时她是浑身地站在白锦儿的面前,在少女复杂的眼光下无所遁形一般。

    嘴唇嗫嚅许久,

    才看见她挤出一丝微笑,对着面前的白锦儿细声细语地说道:

    “锦儿,你怎么过来了?”

    虽说在来之前,白锦儿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她已经构思了好几种见到裘敬兰的时候,裘敬兰可能看起来的模样。她想裘敬兰可能浑身伤疤,可能鼻青脸肿,可能,甚至最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