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上官!下官是冤枉的!下官是冤枉的!”

    此时,已经惊动了屋里面的人。

    大堂的灯火立刻被点燃,张府的下人们整齐地从里面小跑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刚醒,一脸睡意。

    张沅一看张宏来了,瞬间仿佛揪住了救命稻草:“爹爹,快救孩儿。“

    “何上官,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虽说张宏这个殿中丞是从五品,比六品的何礼明还要高一级,但谁都知道,何礼明是皇帝的亲军,便是他这个同为是皇帝近臣的殿中丞见了,也乖乖的叫一声上官。

    何礼明道:“张中丞,来得正好,省得吾等进去拿人了,跟吾去督察院走一趟吧!”

    张宏微微一怔,这督察院可是有进无出的地方,所有官闻风丧胆。

    为何深更半夜,皇城司会找上门来?

    定是这个逆子在外面惹了祸端!

    张宏正要说,却被何礼明打断:“张中丞勿用再言,请!”

    张宏面色铁青,他道:“本官现在要进宫面圣!”

    “吾等便是奉了天子之命前来!”

    张宏身一颤。

    雪越下越大,在靖康二年年末,这场因书馆之争的小事而引起的学术界震动,此刻,正在雪夜里酝酿着。

    大宋的读书人到底有多骄傲?

    皇帝已经送了十几万儒生分别去西南和陇右都护府,去那里去发挥他们的热量。

    但是,当皇帝真正开始推行新学的时候,依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就说赵鼎遇到的书馆那件小事,看似一件小事,仅仅只是官宦子弟在欺负普通白丁,但这背后,却涉及到了大宋的最高学府:太学!

    用刘彦宗的话来说:那晚张沅身边几个年轻人,皆是太学的学生,这其实是一场学术界的矛盾。

    新学乃百家之学,大宋邸报上也明确说了新学的政策:读书人不分贫富贵贱,书馆为天下弘扬先贤之学。

    至于先贤是谁,早已不仅仅是孔子孟子了。

    英灵殿中,春秋诸子之像皆并列而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