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管彤忍不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低声问:“疼不疼?”

    楚煦涵回头看她一眼:“朕若是说不疼,你是不是又要走?”

    沈管彤沉默了一下。楚煦涵却不等她的回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沈管彤,有朕在,你哪里也别想去,你只能待在朕的身边。”

    语气很轻,沈管彤却知道他是认真的。楚煦涵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独断,执拗,认定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就像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觉得她是他的皇后,就咬死了一定要逼得她承认,不给她半点儿逃避的空间。

    沈管彤错开了视线,转移话题道:“……还是谈谈您怎么到这里来了的问题吧。”

    话题回到正事,楚煦涵便重新肃了脸,沉吟片刻,道:“朕那一日在御书房批改公文,陡然听见异响,以为有刺客,刚刚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到这里来了。”

    沈管彤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直用酒精棉戳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闷声道:“还有呢?你还没说完。”

    楚煦涵一噎,咬牙道:“……没有了!”

    沈管彤面无表情地又戳他一下:“有没有?”

    “没——嘶!”

    “到底有没有?”

    “沈管彤!”

    沈管彤冷哼一声:“陛下,您有事瞒我的时候,总会不敢看我的眼睛。”

    楚煦涵虽从不骗她,却时不时瞒着她行事,她早已摸出了其中规律。

    楚煦涵张了张嘴没说出反驳的话来,一巴掌拍在了沙发上。

    还没等他一句“你放肆!”说出口,沈管彤就威胁似的举了举手里的酒精棉。

    楚煦涵整个人的气势就跟漏气似的瘪下去,肉眼可见地蔫陆临半截。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补充道:“朕……不仅仅在批改公文,而且在看你留下的……东西。”

    沈管彤精神一震,赶紧问道:“什么东西?”

    楚煦涵避开她的眼,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发簪。”

    沈管彤愣在原地。

    是了。发簪。

    她怎么就忘了,怎么就忘了!她死的时候,最后看见的,也是挣扎间从自己发间掉下来的发簪!

    她一把抓住楚煦涵的手,问道:“是不是我嫁过来当日戴的,凤头,有三串红色坠珠的那支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