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听罢便放下了水镜,而后又将其拿起,容凡在里头存了些什么?她捻指将五指拢成花印,结成一个环状之术法,而后将手腕伸进了水镜之内。

    水镜镜面便如一圈乳白色琼液,她手腕伸进之时,清清凉凉的围绕在指尖。她似乎摸到一大摞信笺,正想缓缓抽出之时。

    “师父”

    容凡的声音忽而在自己身后响起,她似是做了甚亏心事一般,吓得手一抖,水镜便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一阵声响。

    “你何时到的?你不是……”与那美人在云上欢乐融融嘛

    “我如何?是师父太过入神,看来天女也是有些眼力之人。”不属于她的物什,占之无趣。说完,容凡便弯下腰,将云雾水镜拾取了起来。

    他起身的位置,离她极近,二人眼神对视,她却见他神色倏然变得有丝不大愉悦。

    “你去了冥界?”

    应是秦姑射告知,遂她亦并无半点吃惊的神色,“嗯,那日东海之镜内,可曾记得那无端的业火?那日我被拽入祭祀台,曾遇过范无咎和谢必安二人,不曾想,竟是最后一面。”

    “你为何不等我回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晏初忽而就大笑了几声,他微微挑了挑双眉,抿了抿嘴唇,然而她却像止不住笑意一般,笑得弯下了腰身,脸上更是粉嫩粉嫩的。

    “我又不是那三岁小儿,去哪皆需人陪着。”曾经漫长的岁月,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走过那雪漫金山的年月,诸多之事,仅仅只是一个习惯罢了。

    容凡不知想说些什么,开了开口,耳根却微微发红了,口吻倒是轻和,缓缓吐出一话。

    “我也只是想多陪陪你,一如我年少时,师父陪我那般。”

    晏初一时语噎,似想到什么一般,话锋一转,“你先前不知我去了冥界?不是秦姑射告知?”

    眼瞧着容凡微微摇首,她又接着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我方才去了冥界?”

    她话音方落,便见他唇角微掀,向她再走进半步,唇间吐纳出几字,“便似这般得知。”话毕,他凑到她耳畔轻轻嗅了嗅,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淡淡的沉水之香仿若扑面而来一般,霎时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急急往后一退,察觉到耳根发热,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内心却强装镇定,“难不成,我身上还有冥界的死气?”

    “是师父身上多了些腐朽之气,应是见过火德星君了?”容凡说到此话之时,十分的笃定,语气淡淡,一时让人分不清他话里的情绪。

    多了些腐朽之气?难不成,她以往身上有别的气味?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碰上了荧惑。黑白无常一事,总觉得与他相关,只是我所见所闻,并无确凿的证据。”于是晏初将她在冥界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容凡。

    容凡负手细细听着,指尖不时摩擦一下,神情微微有些沉思,须臾过后,他便道,“若黑白无常体内煞气被取,那牛头马面定也将难逃一劫。”

    “徒儿与我所见略同,只为何要取那阴差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