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谢氏沉下脸:“没听我儿说什么,还不把那乞索奴叫过来服侍我儿!”

    “是,是......”嬷嬷赶紧退下了。

    谢氏长出一口气,把参汤搁在一边,拿帕子盖上了:“现在没有外人,娘还是要说一句,我儿好好的一个贵女、爹娘的掌上娇娇,当初非要与那乞索奴结亲,我们也随你去,可那乞索奴如何配的上你,娘只怕带累了你的气运!”

    随后这位侯爷夫人说出了让惜玉这个现代人都颇为震惊的一句话:“不如撕了婚书,我儿可另择良婿,至于那乞索奴,我儿若放不下,就留在后院予你做个面首,也无妨碍。”

    惜玉:“......”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jpg

    古代有钱麻麻这么开放的吗?这到底是一本什么书啊?

    谢氏:“我儿,意下如何?”

    她咳了咳:“还没想好,日后再说吧。”

    嬷嬷进来回话,说钟衍过来了。

    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撩起,上头隐隐有些青筋,虽然白皙,也能看出不是只养尊处优的手。

    他散落的鬓发已经重新束好,穿着昨日的袍子,脊背依旧挺直,整张脸却是惨白的,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昨天被宋惜玉一鞭子打在背上,又受了寒,如今那伤口疼的厉害,他却不愿示弱,在她面前,就算伏低做小,他总有那么一股子气在,这也是宋惜玉每每发狠,要死命搓磨他的原因。

    “见过夫人,县主。”

    谢氏端的一派严肃,她是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女婿”,奈何拗不过女儿,如今见了,少不得训几句:“你既是我儿的夫君,我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人却去了哪里?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规矩!还有你那兄弟,听说昨日他冒犯了我儿,你既将他带在身边,就得好好管束,否则,我侯门府第可容不下他,听明白了吗?”

    藏在袖子下的手握紧,钟衍哑声道:“是,一定好好管束,往后绝不叫他这般没规矩。”

    谢氏面无表情,见宋惜玉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那娘就先回去了,我儿乖乖的,记得把参汤喝了。”

    起身,宽大的锦缎雪袍擦过钟衍的脸,不知有意无意,他的脸被袍摆打得歪了过去。

    屋里安静了下来,丫鬟婆子们都在外间候着。

    两个人,名为夫妻,一个靠躺在丝织软垫上,被子里坐着汤婆,床边拢着熏香,一个跪在冰冷的地上,衣着单薄,后背甚至隐隐透出些血色。

    唉,男主前期果然惨,惜玉轻呼一口气,对不住了,她又要开始了。

    她冷冷地看着青年:“死人么?跪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来伺候你?”

    听了这话,钟衍抿着唇,慢慢从地上起来,走到她身前,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开口:“县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