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听到了吧。”

    他们后怕地回想着小侯爷进来时,自己议论他的那些话,悔得肠子发青。

    缓过劲来的许意行也有点后怕。

    倘若这小侯爷真如他们先前说的睚眦必报,阴晴难定的话,她虽没有妄议侯爷,可将才咳嗽,被当作取笑……

    她握着酒杯,惶惶不安地走了神。

    “你们说小侯爷遭贬?”忽然一道粗犷的嗓门,不吸取教训地挑起话题。

    许意行回神,循声看向同桌的虬髯壮汉。

    壮汉满不在乎地放着嗓门:“前些日子我还听说小靖侯颇得圣宠,平袭了老靖侯的爵位,又被当今破格提到大理寺任职,成了我朝最年轻的少卿,怎么突然就被贬了?”

    任他满腹疑惑,酒堂诸位已决口不提小靖侯的事,该吃酒吃酒,该夹菜夹菜。

    怎料无人问津也不影响壮汉的发挥。

    他干脆自问自答:“莫非是得罪了端王爷?先前就听说端王爷有意将惠湘郡主嫁他,被小侯爷当众取笑惠湘郡主无趣,引得端王爷大发雷霆。”

    “嘶,也不该,纵然老靖侯已逝,皇后可是小靖侯的亲姑母,当今要将小靖侯贬出京,皇后难道坐视不理?”

    最后与他拼桌的许意行都受连累,先前与她聊得火热的几名商贩,纷纷回到原座。

    许意行:“……”

    暴雨倾盆的小酒馆里,他们这桌像极了,一座飘浮海面的孤岛。

    她幽幽地看了眼罪魁祸首。

    正苦于无人搭理的壮汉眼睛一亮,欣喜地望向她,许意行忙别开脸。

    可别问她。

    她连靖侯是何许人也,都不知道。

    至于端王郡主皇后什么的,外面的雨都比她清楚京城的池深水浅。

    壮汉别无他法,塞了点碎银给路过的小二,小二左顾右盼,悄悄收下,对他附耳道:“听说是小侯爷想翻十年前的蔺家军饷贪污案。”

    “翻蔺家的案?”壮汉着实吃了一惊。

    “小点声!”小二慌里慌张地往楼上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