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便松了一口气,以为苏北凌还算用心,至少在对幼弟的教养上,还没太失方寸。

    谁知道……

    容瑾想起这一出,不免有些失笑,只道:“你也不必太较真了,你兄长与我年纪相仿。他是什么样的,我最是清楚不过。他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涂山卿还在的时候,苏北凌就经常被她捉弄,弄得个面红耳赤,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偏生他吃了不少亏,还回回都上赶着,要往青丘跑。

    每次都还被涂山卿给嘲笑讥讽,他却还乐此不疲地来,跟上了瘾儿似的。

    直到那日,容瑾偷偷躲在涂山卿的一面屏风后面,瞥见了苏北凌那羞得通红的一张脸,跟新娘子似的,他这才明白了过来。

    “只是,君姑娘这样做,也未免太不靠谱了些吧。”

    苏北辰心里也明白,容瑾说的有理,只是他向来严谨,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这有什么法子,你以为我想让君狸去吗?她就是个稳不住的性子,只要不惹事,就算是好的了。”

    容瑾也是无奈,淡淡地出言说道:“你向来聪慧,大概也能猜得出,你兄长的心结。当初青丘有难,他却被长辈关在家里,硬是不要他出去。想必他内心,定然是受尽了煎熬。这回,苏北凌说是下凡游历一番,非要寻些乐子,便把过往都给丢了。焉知他不是在折磨自己,终究执念难消罢了。”

    涂山卿不在之后,苏北凌曾怀着一点希望,匆匆忙忙赶过来寻容瑾问话。

    只是得到的,却并非是苏北凌想要的回答。

    苏北凌那时候,眼里的绝望和痛苦,看着便让人心惊。

    而自那以后,苏北凌便再也未曾和容瑾见过面了。

    容瑾忽然轻轻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你兄长当初,还放过狠话,要与我割袍断义。说我这样薄情寡义的畜牲,他看在涂山卿姐姐的面上,并不如何责问我。却是再难与我相交了。也不知他此番回来,知道君狸是我派去的,心里会有多恼怒呢。”

    苏北辰闻言,便皱紧了眉,显然心里也并不轻松,只道:“尊上的一番苦心,我兄长应该能明白。君姑娘,好歹也是出自青丘,即便不是正统,想必我兄长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苏北凌不能归来,并非是沉沦凡尘,被世间**给迷了眼。

    他只是没什么兴致,再在三十三重天上待下去了,只觉得无趣得很。

    刚好下凡去,将生死置之度外,过几日浑浑噩噩的日子。

    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去做。

    苏北凌甚至还知晓,他倘若轮回转世,定然是会想求仙问道的,有些念头总不会变。

    他便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就算他起了要修行的念头,也是寻不到能教给他修行法子的能人异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