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白不置可否,却抬手从腰间取出一截帕子递给他:“把血止住,不然便是真的不要命了。”

    十三随手扯过帕子,粗鲁地往脖子上一捂:“啰嗦。”

    梨月白眯眼笑了笑:“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与王爷作对。”

    十三握紧手里的帕子,斗篷下的眼睛露出一丝凛然:“我会杀了他,那时候,你、我、所有飞花阁的人才会真正的自由。”

    “嗯,我相信。”梨月白颔首,目光落在一旁的萧则身上。

    他知道,萧承宴这一次是真的输了。

    “你还要跟着他?”十三嗤笑一声,“真不知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这么忠心耿耿。”

    梨月白嘴角噙笑,丝毫没有介意他话里的嘲讽:“人各有命,你只管去走你要走的路。”

    “你呢?”十三皱眉。

    梨月白盈盈一笑:“走吧,别回头了。”

    “随便你。”十三别过眼,扶着萧则,转身往外走。

    走出水牢的时候,刺目的光让他们微眯了眼。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马夫翻身而下,半跪在萧则面前:“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回宫。”萧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那马夫扶着他上了马车,十三抱着断刀也跟着上去。

    车帘子刚刚放下,远远地响起清润的嗓音,婉转动人,声似莺啼。一声一声,如泣如诉,唱的正是《帝后离》。

    曲调入了高潮:“君当坐高楼,妾自魂归去……”

    余音慢慢落下,再也没有响起过。

    十三抬腿踩在门板上,握着门框的手死死抓紧,手背上青筋鼓起,指尖却是在微微颤抖着。

    天空中响起一阵惊雷声,暴雨倾盆,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雨愈发大起来,将雕花木窗来回拍打。四角屋檐围出的天空阴云密布,雨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砸在窗台。

    福禄抬手将窗户关上,屋里安静下来,雨声渐远。

    “摄政王这是心不在焉,还是嫌我这儿的酒入不得口?”太后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了晃。

    端坐在她对面的萧承宴抿唇一笑:“是臣失礼了。”

    “那就喝一杯吧。”太后瞧着他面前的酒杯,红唇弯起,“今日可是庆祝你我大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