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你不在身边。”叶涟漪带着几分的委屈,轻声说,引得百里清如心内一阵叹息。

    她许是吓得狠了,加上这几日的相处,叶涟漪竟然把自己当作了亲人一样对待,就连话里的依恋,也是毫不掩饰。

    百里清如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房中人太多,我也帮不上忙,便想着先回来了。倒是你,什么时候醒的,若是见不着我,吩咐丫头喊一声,我不是就过去了么,何必在跑一趟。”

    “哦。”叶涟漪应了,抬眼,“我醒来,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百里清如微微蹙眉,她走的时候,凤篱落不是跟叶雨薇都在么?就算是叶雨薇不在,凤篱落也该在的啊。

    凤篱落的确不在叶涟漪的房内,此刻的他,正一脸笑容实则心内冒火的盯着面前的画。

    墙上悬着一副仕女图,正是春日的季节,日头高悬,落英缤纷,有美人卧于石上假寐。落花沾满袖,不知是花香袭来才叫人迷了心智,亦或是美人醉了人心。

    这幅画,据说是叶雨薇16岁的时候,他的爹凤落音亲手所绘。

    后偶有一次,凤落音喝多了,扯着叶雨薇的袖子,带着几分的醉意:“薇儿,你可知,那一年的杏花纷扬如雨,你卧于石上,顷刻便醉了我的心。”

    从那时起,他方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情意,却叫做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从那时起,他凤篱落打定主意,以后便是娶妻,他也定要寻觅一个自己所爱之人,与之相携一生,直至终老。

    “落儿,你究竟有没有在听为娘说话?”见凤篱落的思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叶雨薇禁不住提高了音量,开言问道。

    “嗯?母亲,我在听。”凤篱落收回思绪,嘴角依旧是那抹浅浅淡淡的笑容,温声道。

    他总是如此的含笑以对,倒叫她这个做娘的一时有些失言。这孩子,小时候倒也是个活泼跳脱的性子,怎的现在就变成了这样呢?看似对谁都举止有度,进退得宜,可实际上,谁都进不了他的身,更遑论进他的心了。

    想着,叶雨薇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话说出来:“夫子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是真心喜欢……为娘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可是,儿子啊,你今年已经二十了。你好歹先娶了媳妇,纳了小妾,等的儿女绕膝,你再动这般念头,可好?”

    “母亲。”凤篱落郑重了神色,认真开口,“第一,我不喜欢男人;第二,娶妻的事情,还请您让我自己来挑。我言尽于此,还有事,我先下去了。”

    说完,凤篱落再不看叶雨薇,大踏步走了出门。

    “清姐姐,其实,我那日对你有所隐瞒的。”叶涟漪咬着下唇,张了几次口,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百里清如瞅了她一眼,毫不意外:“我已经猜到了。”

    “啊?”这回轮到叶涟漪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午夜遇袭,杀手指名道姓的要夺你的性命,你当我是傻子么?”百里清如坐到一旁的桌前,随手端了一杯茶,润了润唇。

    早起到现在,她却是有些渴了。

    叶涟漪闻言,带着感激,又带着几缕不安:“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呢?”

    “往人的伤疤上撒盐,不是我的风格。”百里清如说着,又转了语气,“只是,却有个前提便是,不能干涉到我的安危。涟漪,有些事情,你也该告诉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