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或者准确说,应该叫杜太老夫人开口解释起来,说起来,不算复杂,杜太夫人,是杜太爷的续弦,嫁进来的时候,前面的原配留下了一个儿子。

    也就是这位尖酸刻薄的老夫人的亡夫,已经死了的杜老爷,因为死之前已经分家分出去了,所以单独称呼其为老夫人,杜老太爷和太老夫人育有两子,也就是现在活着的杜大老爷,以及被人杀害的杜二老爷。

    太夫人进门的时候才十五,当时的大老爷才十二,等到杜大爷娶妻的时候,这位老夫人也就比杜大爷小两岁,比当时还是老夫人的续弦婆婆小五岁。

    再加上太夫人娘家一般,更是压不住这个身份家产都比自己高贵的继儿媳,一直到杜老太爷死了,杜老爷也死了,两人更是王不见王,平日里根本不会见面的,要不是因为二爷被发现失踪那一天这个老夫人也在府上,根本不会把她叫来的。

    至于其他两位,面容婉约的就是现在杜家唯一活着的男丁,太夫人的长子,杜大爷的正妻,脸色板正那位,就是亡故二老爷的正妻,二夫人。

    谢诗羽这才算是听明白,自古后妈难当,更别说后妈只比儿子大三岁,婆婆就比自己大五岁,这确实有点别扭了。

    跑了的老夫人等会再问也不迟,要跑早跑了,也不会等半个月衙门人上门两次再跑。

    管家在太夫人来了之后就已经退下,屋子里目前除了太夫人身边跟着的嬷嬷就只有两位夫人,一共四人。

    谢诗羽将几个人打量了一下这才开口:“还请几位说一下,发现二老爷失踪的前后经过。”

    老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哭,嗓子都快哭哑了,刚才又解释了一通,这会喉咙干渴,说不出话,大夫人自然而然的接过话头开始解释。

    “大半个月前,是老太爷的冥诞,府上请了大师来做法事,白天的时候没有什么奇怪的,法事的流程全部走完,晚上的时候都各自回屋休息,除了娘”说到这里,大夫人看了眼一旁的婆婆。

    “娘亲说自己想要和公爹说一些话,就自己留了下来,当时大约是晚上戌时,我和大老爷就先回了屋子,二爷和弟妹一同走的。”

    说到这里,二夫人这才开了口:“二爷晚上和我一同回了院子,因为是公爹的冥诞,二爷心情不太好,说是思念公爹,然后让厨房温了些酒菜,一个人在书房喝酒。我因为白日操劳,有些困顿,就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老爷没有回屋,我也只是以为老爷去了哪个姨娘的屋里休息就没多问。”

    太夫人在一边喝了一盏茶这才缓过神,接过话:“等到第二日晚上吃饭的时候去叫人,几个姨娘都说老二前一天晚上没去他们屋子,问了门房,也没有见到老二出门,大家只当他在书房醉酒了一日,我让下人去书房叫叫人,结果他们说书房门开不开,叫了也没人应,我这才觉得奇怪,叫上了管家还有老二媳妇去了他们院子,等到管家让人把门撞开,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谢诗羽听到这里微微皱眉:“你是说,二老爷的书房是反锁的?撞开的门?”

    太夫人点点头:“是的,书房我们当时报了官之后,官老爷就让我们一直封存,不让人进去,现在都是贴了封条的。”

    谢诗羽眉头紧簇:“大活人在一个完全封闭的书房里,凭空消失……”

    太夫人说到这里又有些难过:“我们报了官之后原本想着,万一是什么贼人掳了他去,哪怕是要钱呢,可是没想到,再通知我们的时候,就是……就是……我苦命的儿啊。”

    说着说着,太夫人又抽抽嗒嗒的哭了出来。

    谢诗羽也做不来安慰人的活,干巴巴的憋了半天,只憋出四个字:“节哀顺变。”

    大夫人拿起袖子微微抽泣,端过茶盏递给老夫人:“都怪那杀千刀的凶手,二爷那么好的人,多善良多好的人啊,贼人也下的了手。”

    老夫人接过茶盏,两个女人靠在一起哭着,谢诗羽越看越觉得奇怪。

    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看向坐在一边的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