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看向窗外,外面路灯已经亮了。

    他想起沈恪给自己的画,突然之间自己好像真的进入到了那幅画的世界里。

    他是那个伫立在雪地里低着头等人来的男人,等的是谁?是一个身上裹着风雪,却依旧如太阳般炙热的人。

    不如就写他吧。

    那个打开自己的人,打开自己的身体,也打开自己世界另一扇门的人。

    沈恪在干嘛呢?

    林声想起了他。

    被林声想起的沈恪过得依旧不如意。

    他已经两个月没往画廊交画了,合同里写着,如果三个月交不出一幅画,画廊就会跟他解约。

    到目前为止,距离合同规定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沈恪其实很清楚,就算自己现在开始动笔画,也已经来不及了。

    画廊老板打电话来询问进度,沈恪说:“张哥,真的对不住,我画不出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老板越是沉默,沈恪的心就越是下沉。

    这么长时间,画廊老板对沈恪都很照顾,当初没人买他的画,老板想办法帮他介绍客户。

    他是想好好画的,也想画好,可是除了那天画的一幅林声之外,他还是没办法继续。

    这件事似乎已经无解了。

    最后,画廊老板不用沈恪赔偿,但还是决定解约。

    不需要付赔偿金,沈恪还是松了一口气的,那金额不小,老板真的算是仁至义尽。

    画廊老板最后说:“以后你要是有画了,放我这儿我还帮你卖。”

    沈恪笑着感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丧气。

    可是怎么能不丧气呢。

    挂了电话,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就这么没了稳定的经济来源,他卡里的钱大概够他支撑半年,可问题是下个月就要付下个季度的房租了,房租一交,别说半年,可能两个月都过得很勉强。

    原本就快要被压垮的沈恪,这下更觉得生活无望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窗边摆着的那个八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