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就忍不住想,这么费神到底是为的什么,他恨不得哪天偷了他的上古神,带着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撒手不管,让这三界爱怎样怎样去,混沌逸散民不聊生都与他们无关。

    可执若与他不同,一张满不在乎的皮囊下藏着真正的担当和责任,是这世上,最好的神。

    殿内的熏香悠悠地燃着,草蝴蝶在书房里飞着,君寒也就一直看,仿佛透过这草编的死物看见了远在无月的上古神,专注到连峘泽敲了门都没有听见。

    直到殿门被峘泽轻轻推开一条缝,君寒专注的状态才被打断一点,那乱飞的草蝴蝶也好像被惊到了,翅膀一抖迅速地飞回书桌上,君寒正要伸手接住它,却没想到那草蝴蝶扭头一绕,落在他唇上,轻轻一点,占了个不大不小的便宜,随后立刻死了似的掉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大概清心寡欲的少君这辈子都没有遭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一时间竟也一动不动地愣了。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那没个正形的上古神授意的。

    不是说自己在处理正经事吗哪里来的这么多花样。

    是以峘泽君端着茶水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少君手里握着张信纸愣坐着,不知为何,峘泽竟从少君鲜少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几分压不住的红来。

    是今早出门等信受凉染了风寒吗?

    但没等峘泽说什么,就见少君展开自己手里那张纸,只看了一眼,就又愣住了。

    然后脸上的红好像又不动声色地加深了几分。

    “少君”

    “峘泽。”君寒突然道。

    “在。”峘泽看着少君从愣怔里缓过来,然后轻轻地,缓缓地,把手里的信纸折好放进怀里,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站起身来。

    “结界那里我昨晚检查过,阵法也加固了一遍,时间到了会自动开始收缩,两日之内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峘泽点头道:“是。”

    “阵眼我过会儿会从身上剥离出来留在府内,你看好。”

    峘泽不明所以,但还是再次点头道:“是。”

    君寒伸手把桌子上躺尸的草蝴蝶捡起来,拿起一边自己的佩剑:“可以处理的小事你就代本君决策,剩下的就先留着,有什么急事就找灵鸟通知我。”

    被交代了一大堆事项的峘泽君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连忙挣扎:“少君要去哪里?”

    君寒站起身往外走,头也没回地道:“无月山。”

    然后转身出了门,只留下一个无话可说的峘泽君。

    峘泽缓了片刻,从突然被委以重任的打击中缓过来,然后把手里的茶水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