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上面的店铺怎么办?”一个十分年幼的“无名”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扯了扯管二的衣摆。他指的是地面上那条唐人街,那里也有几条密道通往这里,他家在上面开有店铺,但据管二了解,他父亲在前几天和王清野的战斗中被杀了。

    那家店是卖烧腊的,东国传统手艺。因为联邦禁止宰杀活畜,所以也算一个违禁店面。

    但管二去吃过,味道很好。

    味道真的很好。

    “要换地方了,的手艺别忘。”管二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个孩子大概才十四岁,却已经自愿带上了代表着“无名”的面具。

    “父亲的事,我帮报仇了。”末了,他又补了一句。

    他心里清楚,王清野的实力,再也回不到从前。

    而这个男孩的父亲,当然,也再也回不来了。

    头顶已经震下了不少砂石,他拍了一下这个男孩,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内。白色面具下,他的表情有些痛苦。

    他永远做不到像父亲和哥哥那样,古井无波,冷酷无情。

    但幸好,他还有这张面具。

    他没有名字,组织也没有名字,很合适。

    “准备好!按计划撤离!”信号已经开始不稳定,管二只能靠吼来指挥。“无名”已经开始销毁机房和资料,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即使住宿区的空间很紧张,兄弟们也尽力给他划出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打开衣柜,里面没有衣服。

    只有两张黑白照片,还有两个小香炉。旁边的香所剩无几,他算的时间很准,恰好用完。

    管二点香的手有些颤抖,插香时,灰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虎口处,早已经留下了一个了一个浅浅的烧痕。

    然后,管二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无名”的面具应该是摘不下来的,因为担心被联邦抓到后会识破身份,也因为他们不想留给联邦更多的信息。

    但是管二的面具是特制的,真正起作用的,是覆盖在脸上的一层薄薄的涂料,可以保证他走在街上,不被“朋友”认出来。如果确认管二的死亡,涂料里隐藏的毒素就会把他的整张脸烧毁。

    “爸、妈。我们回来了。”他的表情很平淡,因为他记得,管甚去看母亲的时候,也是板着一张脸,和管勤一样。

    他想起了某个下午,想起了某个约定,想起了那天的白云,像棉花一样柔软,却又像病房的帷帐一样伤感。

    没有更多的话,管二知道时间不多。叹了口气,把两张照片收到衣服里,从角落操起一根新棍子,戴好面具,大踏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