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你便是了吗?”那婆子回身质问。

    不想阿烛压根不和她做口舌之争,反倒显得她自己像个没有礼数的白痴。

    阿烛只是尽量简单的道:“因为看见外面风雨欲来,没见到给小姐取衣服的丫鬟,便自作主张进来给小姐送衣裳。不想被府上下人拦阻,拉着我来众位小姐们前面分辨一番。”

    “打扰了诸位小姐的雅兴,实在是我的不是。”

    一席话听得晋国公小姐郑平九忍不住微笑赞叹,这丫头自打进门一共四句话,没有一句是废话,实在是个伶牙俐齿的好丫鬟。

    周婆子眼看自家小姐对那不明身份的丫鬟一副青眼有加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便道:“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家之言罢了。这人遮遮掩掩的想要混进咱们府里,被抓到后说话又是漏洞百出,实在不像是个好人。”

    她也算是难得精明了一回,只说阿烛说话漏洞百出,却没有提及她是如何漏洞百出的——因为在她们的对话里,漏洞百出的是她自己而非阿烛。

    果然,有人道:“你既说的堂皇正大,为什么又要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婆子立刻接道:“对啊,你也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况且这里又无男客,在小姐们面前何必还要遮着脸?不是见不得人又是什么?”

    虽然没有直接说你一个丫鬟难道比这些千金小姐还要金贵,但是那话的意思,任是傻子只怕也能听懂几分。

    阿烛自然不是傻子,只好道:“我幼年不幸毁容,以纱覆面也不过是怕容颜丑陋惊吓到小姐们。”

    “......”

    看这情况,只怕她不自己掀,也有的是人会“帮”她掀。

    真到那时,便太难看了。

    无可奈何之下,阿烛叹了口气道:“小姐们若是不信,我摘下面纱就是了。”

    不过就是把过去的伤疤露出来给人看而已。

    又不是要割她一块肉下去。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没什么。

    阿烛一手紧紧的抱着周清清的衣裳包,一手伸向自己的脑后,去扯面纱的带子。

    “不必了。”

    “阿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出自晋国公小姐郑平九的之口,一道便出自姗姗来迟的周清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