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在黔气急败坏:“说什么说,他这是栽赃陷害!让我杀了这劣徒!”

        王忠殊见他从椅子上暴跳而起,忙眉头一锁,一把薅住他手:

        “姜师兄,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听听又有何妨。”

        姜在黔脸颊痉挛,料知王忠殊信了谢宫宝的话,否则断然不会改口叫谢宫宝师侄,他只觉四面楚歌,放佛每个人的眼睛都带着满腔怒火和质疑。他顿觉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此时动手岂不是不打自招。——他凝住眼珠子,仔细想,当晚谢宫宝明明不在狩猎小屋,他说他目睹一切,这显然不是事实。

        想到这儿,不由心道:“这么看来,这事是高敢临死前说给他听的。”

        他认为,既是高敢死前之语,必不能尽述当晚之事,那么谢宫宝所知或许并不全面,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他还有翻盘的机会。想通此节,忙又坐了下来,说道:“好,看在师弟的面子上,我让他说个够。”

        ……

        ……

        眼下,前奏均已落音,就差这最后一节了。

        谢宫宝也不再拖拉,将狩猎小屋之事说了。

        那晚,在高敢和姜在黔进屋之前,谢宫宝就已经身在狩猎小屋了,他怕给高敢和姜在黔辨认出来,于是装扮成满嘴胡腮的猎户,以此掩人耳目。

        所以他便从高敢和姜在黔进屋时说起,一直说到姜在黔下毒灭口,而他则全程目睹。——这其间,他不光把高敢利用屠灭烝鲜族一事威胁姜在黔说了;他也把高敢企图拿轩仙流掌门之位挑拨离间一事也说了;他更是把高敢中毒之后,姜在黔嚣张得意之下,亲口承认痛恨秋道仁,炼制毒药意图加害之事也都一一说出。总之,当晚高敢和姜在黔所说所做的每一件事,他都没有错漏一字半句。

        谢宫宝把这一席话说完,全场震惊。

        浮云山一众则趁势起哄,嘲声不断:

        “搞了半天,真相居然这般曲折。”

        “是啊,自称正道的往往更邪乎。”

        “屠人全族也就轩仙流干得出来。”

        “……。”

        轩仙流的弟子们个个都勾着头闷着不作声,放佛都被人抽去了仙根,变得疲软无力,以至于蒙受浮云山一众的羞辱也无力反驳。——陈幻山、陆景升、白鹿寒、蓝采禾也都挤着眉头,斜眼嗤之以鼻的眺看着姜在黔。——空相这头见事已说清,也忍不住嘴角露笑,微微点头。

        谷苍永向来话不多,也没啥主意,此时也不停的摇头。

        王忠殊猛灌几口酒,把酒葫芦朝地上一摔,那酒葫芦顺着石台台阶乒乒乒响滚落下去,葫芦里的酒洒了一地都是。众人听到酒葫芦滚落下来的乒乓声响,均闭住了嘴巴,投目看向王忠殊。

        只见王忠殊一把拧起姜在黔的前襟,喝问:

        “姜师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