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准备妥了,便向着郊区前进,目标……西安前卫。

    西安前卫始建于洪武年间,位于西安东南方向的白鹿原上,距离西安府大约六十里路程,还是有点远的。

    孙传庭和张之极都骑着劣马,一边走一边看,其余军卒装扮的伙计们则推着车子前进。

    官道上三三两两行走着一些麻木的流民,官道两旁则是田地,这些田地都长满了荒草,无人耕种。

    一边是衣食无着的流民。

    一边是无人耕种的良田。

    真是讽刺啊!

    西安府的地理位置相当好,自古就有八水饶长安的说法,其周边的河流资源非常丰富,就算陕西大旱,西安府旱的也稍微轻点。

    这些荒芜的田地完可以用来种植红薯和玉米等抗旱作物啊,可是现在好好的良田都被荒废了。

    张之极愤愤不平道,“狗日的,这么好的地居然白白荒废了?该杀!”

    王斯文冷哼一声,“现在荒废的良田多着呢,这些田就算种了粮食又如何?田租那么高,泥腿子们辛辛苦苦干一年,还是难逃饿死,横竖一死,还不如逃跑当流民呢!”

    张之极奇怪的问道,“当今陛下仁慈,他早就下旨免了西北的赋税,而百姓十亩以下田地者,更是免交田税,为何还有田租过高一说?”

    王斯文上下打量着张之极,冷笑道,“这位小哥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呐,皇帝陛下的政策确实好,可是现在田地大多是私人的,人家地主想定多少租子,就定多少租子,皇帝陛下也管不了。”

    顿了顿,王斯文又说道。

    “以前雨水丰足的年份,租子虽高,大伙省吃俭用也能混个半饱,如今大旱,粮食减产,可是租子却丝毫没有少,泥腿子们可不就活不下去了?再加上官府三天两头的派徭役,田租高,徭役苦。”

    张之极越听越气……

    可是?

    王斯文说的对,田地都是地主的,人家租子想定多少就是多少,这事就是闹到皇帝陛下面前,地主也有理。

    倒是徭役?

    陛下三令五申,禁止向百姓派繁重的徭役,要轻徭薄赋,这帮垃圾地方官居然敢阳奉阴违?真是该死!

    张之极气的是脸红脖子粗,他现在恨不得立即调转马头,然后返回西安府,直接打爆这帮垃圾官员的狗头。

    孙传庭却淡淡一笑,“小张,记住老爷我的话,永远也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生气,安心赶路吧!”

    王斯文都有点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