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鄢岁棠把注意力放回到黑衣人的身上。

    对方戴着半张雪白色的面具,遮掩眉眼,唇角渗着丝丝点点的鲜血。

    而他的胸口连着肩膀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以鄢岁棠的经验,不用猜也知道这层黑衣底下,多半已经淤青发紫,淤血都得养上很久才能散。

    鄢岁棠谨慎地低身掐住来人下巴,以防真是死士服毒自杀:“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为什么杀我?”

    这人的身量还很单薄,身高也只微微高她一点,感觉是个未束冠的少年。

    天赋的确很好,至少这轻功、这剑法,单拎出来恐怕还在她之上。

    可惜恋战了点,对她的武功路数也不了解,全仗着脑门一热就冲上来,但凡她再多一成力,这小孩的肩膀恐怕都很难保住。

    少年露出的一双眼眸满是愤恨,想扭开脸,却被鄢岁棠掰着,未能如愿。

    “说话。”鄢岁棠冷声斥问,“想逼我对你用刑吗?”

    少年难以置信地瞪了过去,好半天才开口,哑声说:“……你敢动私刑?!”

    《大永律》的确明文规定不能动用私刑。

    左仆射也不能。

    鄢岁棠啧了一声:“小刺客还识字,能看懂律法呢?”

    少年又闭上嘴,不搭理她了。

    不过这次虽不开口,鄢岁棠却能察觉到少年的眼神一直在往自己的左手飘。

    她顺着目光望去,左手还握着剑刃,新鲜的伤口在淌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青石地。蜿蜒剑身的鲜血溯流而上,险险就要攀至少年手里的剑柄。

    当啷一声响,少年扭开脸,把剑丢了。

    鄢岁棠挑挑眉:“怕血?”

    少年不理她。

    她又把左手递过去,鲜血毫不见外地滴在了少年的黑衣服上,对方的脸色登时惨白一片。

    鄢岁棠按住他的肩膀不准后退,左手直递到对方脸边:“闻闻?没毒。”

    少年拼命后仰,却怎么也逃不过鄢岁棠的戏弄。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少年一时间呼吸又急又重,大有就这么一口气上不来晕眩过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