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收回了这样的心思,却是听得耳边一声:“这是并蒂的菊hua可惜,若是教母亲看见了,必定要剪下去才是。”

    颖姝回身一看,却是见着眼前已然站了一个俊朗男子,神色间甚是端庄沉稳,素有文雅的气质,眉宇之间则是隐约与沈斌相似。

    “沈大哥。”颖嬛微微福身行礼。

    原是沈斌的大哥,自然是有相似之处。

    但那相似只怕也仅仅是眉眼之间了,但是论行动谈吐之间的气质,便是谁恐怕也不能将这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联想到一处去。沈家长公子沈斓成熟稳重,待人温和有礼,行动谈吐活似春风一般教人舒服并恰到好处;而反观那沈斌,却是浑身上下欢脱至极,任何时候都是大da咧咧没个正形,一张笑脸就像是做了半永久一样。

    想不通,便也不想了,她便也跟着颖嬛一齐福神:“沈家哥哥好。”

    沈斓爽朗一笑:“哈哈,按着姝妹妹的说法,我该叫一声姨母才是。”

    颖姝顿觉尴尬,但到底体面从容。自然沈斓也不过是开玩笑,“恕我冒昧了,只是玩笑。就像姝妹妹说的,咱们各论各的。”

    颖姝本不过是想要撇清关系的一时说辞,如今沈斓早就有了妻室,又是沈斌的大哥,自然便也不需这些客套的话语。本来姨甥之间的定义,本就是仅仅为沈斌所创造的。

    沈斓眉眼温和一笑,对着颖嬛道:“对着姝妹妹我可称呼妹妹,只是对着大姐,我怕是得称呼一声舅母才是。”

    颖嬛倒也不觉得什么,倒是大方地接受了,聪慧如她,倒也立时福了身子,道:“那如此,还请外甥与我家小妹说说话,我出去看看颖嫦丫头。”

    颖姝发懵,一时间不解沈斓是何意,只是沈斓分明不似沈斌一般不羁孟浪,谦谦君子的典型样子,倒是让颖姝安心舒适不少。

    “汪家妹妹,今日斓独自来此,实在是唐突了。”说罢,沈斓又是深深作揖。

    颖姝本能地去给沈斓还礼,恍然间自己已然将古代的礼节规矩融到了骨子里,要是换做从前,自己必然要在心里感叹做一个古代人真麻烦。

    她摇了摇头,礼仪周地回答:“沈家大哥哥这话便客套了。咱们两家也算是世交,和和气气的说些话又有什么是不能的?”

    沈斓点点头,却是转头看向那并蒂的绿菊:“这并蒂的花朵,还好是生在姨母家。要是换做昭明长公主府,母亲可就要生气了。”

    想到昭明长公主时刻端着尊贵的严肃样子,颖姝心底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面上却是故作轻松:“这倒是不知,还请大哥哥赐教。”

    沈斓轻轻抚着那一对并蒂之花,“并蒂,是情谊坚固之意。自然,也有平分盛景之意。说起来,母亲是先帝与元后嫡女,骨子里骄傲些也是有的。再者,母亲深谙养花之道,并蒂而生,便是要两支花争一支的养分,若不及时处理,便难免有一方要死去。”

    颖姝一个恍然,原来对面的人是来故意开解自己的。看起来,像是一个负责任的哥哥在给自己到处闯祸的弟弟在收拾着烂摊子。更者,深层次的含义则是,沈斌与太子是自小的情分,便是公主见不惯,也无法拆散。

    “其实,我倒是喜欢。或许,是不常见的缘故罢。生在皇室贵胄,本来坚固的情分就难得,能有坚定情分的花看一看,也是好的。”沈斓对着颖姝笑一笑,很是温和。

    “凡事,其实就在于怎么看待。母亲与姨母的看法就不同,我倒是觉得,母亲太紧张了些。”

    颖姝点了点头,原来人家是在以为自己依旧在对那个沈斌殿性取向方面的问题耿耿于怀。不过那也是好心与礼貌,自己自然什么都说不得。

    她看着沈斓,自然明白,“沈大哥哥说的是。凡事,或许换个地方就是换个缘法,至于我这里,本就是没什么规矩的。到了哪里,主人家说什么,我就是什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