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崇咸适时地把一只断臂抛进了正堂里,黏稠的血液使得它在地上滑行了两尺,同样精准地在太后脚边停了下来。

    这断手一抛进来,黏糊糊的都是血,堂上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发出惊悚的叫声。

    太后险些被吓晕过去,有些瘫软地靠在椅背上,胸脯起伏地直喘气。

    地上的太监最后一口气也撑不过去了,趴在地上没了声气。

    殷珩一侧身就看见了孟娬。

    她犹还跪着。

    他低垂着眼眸,与她的视线撞在了一处。

    那一刻,她觉得高兴又委屈。

    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就是控制不住地眼睛有些发酸。她极力瞠大眼眶,不让自己看着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事实上只模糊了一瞬,就变得愈加的清晰。因为他走到她身旁来,近在迟尺地蹲下身,一手拦过她的腰,一手抄过她的膝盖窝,将她抱了起来。

    殷珩道:“颜大人,借把椅。”

    颜守真回过神,当即勒令杵着的衙差道:“愣着干什么,椅子!”

    他心里着实是松了一大口气。

    殷武王回来得真真及时啊。

    两个衙差立刻搬来一张椅子,殷珩把她轻轻放在椅上。

    太后缓了过来,冷喝道:“殷武王好大的胆子,竟敢当堂杀人!”

    殷珩直起身,面向太后,拨了拨护腕,声色如常道:“太后几时看见我杀他了?他进错了门,要去碰不该碰的东西,我只是砍了他一只手罢了。”

    太后道:“他是哀家的人,殷武王也得提前问问哀家!”

    殷珩看向太后道:“太后派人扣我妻儿之时,可有问过我?”

    太后道:“那是因为他们有错在先,悖伦理乱纲常!哀家念是皇室,顾及的颜面,替肃清血脉、清扫污垢,哀家身边的人去殷武王府接那一双儿女也是奉哀家的懿旨,殷武王,难不成还想抗旨不遵?”

    殷珩道:“这是我的家事。”

    太后拍案道:“这也是皇室的事!”

    她看了一眼椅上的孟娬,又道,“殷武王辛辛苦苦为朝廷奔波,可娶的这殷武王妃恐怕不是善良安分之辈。她与地上跪着的这人暗生私情,哀家听说就连殷武王的那一双儿女,恐怕也是她与这人生的。如此,哀家找孩子来验证一番,有何不妥?”